在全福镇求全山庄秘密训练新军一事,我早已想好,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将领,这张世杰倒像是上天为我准备好的上佳人选。
尽管按史书记载,张世杰乃宋末大忠臣,但我也得万分小心,一来张世杰毕竟来自蒙古,又在贾似道手下当过差,二来这新军一事可不像青年卫那么简单。
我盯着张世杰,片刻后道:“张世杰。”
“草民在。”
“朕交给你一个任务,全妃意欲在求全山庄没开办一所大型养殖场,你在一个月内替朕在周边城镇招来五百名青壮年,唯一的条件是须有家人同在。至于这官府备案,朕会让全妃去办。”
张世杰心里虽不清楚我为何要开办这个养殖场,也不多问,立即答道:“皇上放心,草民一定办好。”
“你也无需大张旗鼓,低调行事,此事办妥,朕恕你无罪。”
“谢皇上。”
“张世杰,朕听说你在北方犯事才南逃的,是为何事?”
张世杰听罢突然呆在那里,似乎想起了极其痛苦之事,过了好一会才道:“皇上,草民曾在蒙古张柔将军手下从军,草民仅有一子,当时只得十余岁,与蒙古一名千户之子在同一私塾,一日,因那千户之子羞辱汉人,草民之子不服,与之论理,那千户之子理论不过,恼羞成怒,指使其家丁将我儿活活打死,草民媳妇得之,前去讨个公道,无果而回,反而被那千户毒打一顿,回家后身亡,草民一怒之下,潜入其家,趁夜将千户之子杀死,那千户却逃脱,后得张柔将军之助,草民才得以逃脱南下。”
世间到处都有不平之事,从古到今,从南到北,始终不绝。
我着张世杰这七尺汉子,竟是双目含泪,便道:“张世杰,朕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不仅是你,还有千万的北方汉人,朕都会替他们讨回公道的。”
我这句话虽说是随口而出,但也不是想欺骗张世杰,蒙古人是我的死敌,无论如何,我都得将其消灭,否则我也就挂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就因为我这句话,张世杰自此对我死心塌地了。
张世杰听我这般言道,心里一阵激动,没料到我对他这个一介平民如此重视,急忙跪下,诚心诚意磕了三个头,道:“草民谢过皇上,草民愿为马前卒,跟随皇上北击蒙古,复我山河。”
我点点头道:“朕知道你乃军人出身,打仗嘛,以后有的是机会,但目前你只需办好朕所交代之事。”
“草民懂得。”
“朕明日便起驾返京,日后自会派人和你联系,你如果近日有什么事就先找全觉,这五百名青壮你可以按照军人的标准去训练,还有求全山庄的几十名家丁你也可以从中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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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北面,与皇宫隔湖相对,就是贾似道所居住的贾府,这座府邸是宋理宗钦赐,取名为后乐园,意取“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贾府幕客廖莹中手拿一封信件,急匆匆地来到府中大堂。贾似道和一名中年人一边饮酒吃饭,一边欣赏着堂上舞女乐师的表演,新年之中的贾府也是喜气洋洋。
廖莹中进屋后,径直来到贾似道身旁,俯身耳语道:“大人,会稽密信。”
贾似道完信函,右手一挥,屏退左右,将信件递给旁边的中年人道:“均含老弟,你。”
那被称为均含的中年人接过信件,完后惊道:“什么,陛下遇刺?还好无恙,这些蒙古死士也真是胆大妄为。”
“是啊,赵禥小儿同样胆大,只带了百名侍卫就敢外出,如果蒙古多来几名高手,即便袁棘有三头六臂也无济于事。对了,均含,以你吴家之主的能耐,可否训练出这样一批死士?”
吴均含迟疑道:“大人,小弟不明白大人之意。”
贾似道将吴均含过的信函交给了廖莹中,哈哈大笑道:“莹中,去查查这封信上之事。均含啊,好你个均含,来,喝酒。”
吴均含端起酒杯,道:“大人,请。”
贾似道一口而尽,道:“时间真快啊,一转眼就二十年了,均含还记得当年在大帅帐下之事吗?”
吴均含道:“当然记得,若非大人相救,小弟哪有性命在此陪大人饮酒?”
“哈哈,记得就好啊。均含,人生得意须尽欢,该享受时就好好享受吧。来人,歌舞继续。”
舞女乐师进屋后,后乐园里又是一片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贾似道着沉默中的吴均含,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这赵禥怎么变得我越来越不熟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