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拖延下去,估计张教授的父母等不及了。
更何况,张教授人不错,性格也幽默。
从各方面来考量,他都会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那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令蔓只能安慰自己,也许有的人注定一生都不会遇到那个让自己轰轰烈烈、印象深刻相爱一场的人。
她就是其中一个。
但抛却那种大起大落,生活过得平淡安稳一点不也挺好?
令蔓深吸一口气,决定给张教授回短信。
“我接受。”
快速打完这几个字,她像扔烫手山芋一样丢到一边,然后钻进被子里蒙头睡觉。
令蔓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
但她知道自己一旦说出去的话,不会收回。
就这样吧。
令蔓和张教授的婚礼定在三个月后。
双方父母开始热火朝天地准备婚礼各项事宜,给亲朋好友们的请柬也纷纷派出去。
家里唯有李倬云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令蔓想要亲口告诉他。
自从定下婚约后,即使工作再忙,夏雨柔也要求令蔓每个星期去X市探望一次张教授,保持热切联络。
令蔓便趁这个机会去看李倬云。
自从纪长淮上任社长的位置后,顺从刘老师的心愿,一个月内将原本人员稀少的天文社扩招至上百人。
李倬云乐得清闲,社团事务懒得再管,社团活动也索性不再露面。
这天,全员收到通知,周六下午要在活动课室开一个重要会议,所有人强制性参加。
李倬云被大彬和阳阳合力架着去了。
到了活动课室,才发现被坑了。
哪里是什么重要会议,不过是为了欢迎社团新成语举办的联谊会。
课室里坐满了新鲜的面孔,男女对半。
大彬和阳阳各怀鬼胎,脸上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不谙世事的小学妹们对天文系的学长有一种迷之崇拜,一张张天真的小脸上充满新奇,四处偷瞄。
大彬和阳阳挺胸坐着,忍不住膨胀,心想这次肯定能装成逼。
发现自己被骗了,李倬云三番两次想起身离开。
都被大彬和阳阳按回原位:“哎呀,多有意思啊,再待会儿!”
等人到齐了,秘书长点完名后,新任社长纪长淮开始发言。
无非是些欢迎和鼓舞的话。
纪长淮虽然年纪小,性格内向,但面对正式场合并不怯场,井井有方。
况且他有“天才少年”的美誉,因此社团里的女孩子们对他都颇有好感。
社长发完言后,一个社交花出来组织后面的活动。新成员们挨个站起来介绍自己,然后开始做游戏。
这时李倬云又想起身离开,还是被大彬和阳阳捉住。
他们哄小孩一般:“别急别急,再看一会儿,马上要做游戏了!”
既然是联谊活动,游戏自然设计得很暧昧。
其中一个游戏是用嘴传递薯片。
每组五男五女,错开站,薯片要经过所有人的嘴传到终点,哪组用时少则为胜出。
主持人以击鼓传花的方式选了两组人上来玩这个游戏。
大彬和阳阳没被选中,不停唉声叹气。
纪长淮和鲁语冰恰巧被分到同一组,挨着站。
两人看起来都有些拘谨。
口哨一响,游戏正式开始。
周围人都在拍掌叫好。
少女们害羞极了,嘴里含着薯片,却不敢看对方的脸,只好双手捂着脸,从指缝里辨认方向。
纪长淮和鲁语冰是这组最后一棒。
前面的男生故意使坏,一边传薯片一边吃。
薯片传到纪长淮这里时只剩下不到三厘米的宽度,两人的嘴唇稍不留神就会碰上。
纪长淮咬着薯片,有些无措。
鲁语冰也想躲避。
见他俩磨磨蹭蹭,队友们纷纷围过来着急地呐喊:“赶紧呀!要落后了!”
不能拖队伍后腿,两人只好硬着头皮上。
眼见纪长淮和鲁语冰的脸贴得越来越近,李倬云实在看不下去了,噌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步走出课室。
这回纪长淮和阳阳都没能拦住。
令蔓赶到时,正好碰见李倬云气冲冲走出来,大步流星地直奔楼梯。
她站在走廊另一头,喊了好几声他都没听见。
令蔓奇怪,这人今天怎么了啊?
她小跑到课室门口,阳阳和大彬正好坐在靠窗的位置。
令蔓悄悄拉开窗户,小声喊他俩名字。
阳阳和大彬闻声回头,见到令蔓惊讶了一秒,“蔓姐!”
令蔓说:“我来找李倬云的,刚刚叫他也不理,怎么回事啊?”
大彬成功误导:“我们在搞联谊呢,刚刚正精彩呢,纪长淮和鲁语冰差点亲到一块去了,他就满脸不爽地跑了,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
“哦——”令蔓似乎领会了什么,点点头,说:“行,那我先去找他了。”
令蔓追下楼,一阵连走带跑,终于在男生宿舍门口赶上李倬云。
她一把逮住他的袖子,气喘吁吁地说:“你……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啊!”
李倬云回头见是令蔓,眉宇间起了一层褶子,“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你啊。”令蔓说,“你同学都在参加联谊,就你一个人不合群跑出来了,为什么?”
李倬云沉着脸,不吭声。
令蔓察言观色,小心地问:“……吃醋啦?”
李倬云眉头抽了一下,不解地问:“吃什么醋?”
“你喜欢鲁语冰?”
“……”
短短的一句话。
令李倬云神色陡然变得凌厉,森气逼人。
他嘴唇微动,欲言又止。
李倬云似乎在忍耐什么,白色T恤的胸膛一上一下地起伏着。
突然,他伸手一推令蔓,她的背靠在了树上。
李倬云欺身压下,目光阴鸷:“是啊,我吃醋很久了,你不知道吗?”
两人靠得很近,几乎额头碰额头,或许已经碰到了。
周围人很多,李倬云身上散发出的侵犯气味十分浓烈,宣告着他已经生气。
令蔓不习惯这样显露出雄性强势特征的李倬云,太刺激感官,令她心惊肉跳。
她堪堪推开他,说:“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