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你们这么说我师父!”他抓起一个石头砸过去。
恰好落在那两个人边上的河水里。
女人吓一跳,男人却眉毛一挑,横起尖瘦的脸冲过来就是一顿狠揍。完了还啐一口:“没人要的小杂碎,看你还敢多嘴!”
“快走吧,被人看见不好。”女人剜一眼他,赶紧拉扯自家男人。
“怕什么?”男人一脚踢飞他的竹篓,节节草撒了一地。那可是师父今天晚上要给一个砍柴时砍伤脚的病人用的。
女人瞅一眼周围:“虽然那大夫不招我们喜欢,但还是有些人对他感恩戴德的。”
“哼!对一个外人感恩戴德?别忘了,不管别人怎么想,这对师徒始终是外人。哪里会有人帮着外人欺负自家人?”
男人戳了戳她的脑袋,大摇大摆离开。
“我又没打死他,再说,打死了往河水里一丢,谁敢找我们麻烦?”男人走远,让人恶寒的声音还在传过来。
五岁的他恨不得河水再大些、再轰隆一些,将自己和那双夫妇一道冲走……
他好一阵才爬起来,那混蛋下手真是重。抱起节节草回到草庐,男人被他吓得不轻:“你这是怎么了?”
“摔着的。师父,对不起,我把竹篓不小心摔河里面去了。这些节节草够吗?”
他顾不上尚在疼痛的脸皮和四肢,将怀里的草递过去。男人揉揉他的头发,将他和草一起圈进怀里。
“师父,你为什么要治他们?”吃晚饭的时候,他捧着碗呆呆问。
男人夹了一块裹着猪肉的炸豆腐放到他的碗上:“因为我是个大夫,治病施药是本分。”
“就算他们没有一点感激?”
“时彦,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男人终于认真看他,一个五岁的孩子,竟然会说出如此老成的话来。
看了一阵,男人释然了。
时彦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再清楚不过。会说出这些话,实属寻常,只是,他需要个方向了。
男人又给他盛了碗汤:“我们救的是病者、伤者,不管是人还是其他生灵。”
“时彦,如果你讨厌了。我就不教你医术,我教你驱魔术可好?”他最不擅长的,就是讲道理。
既然时彦对这条路有抵触,那就另选条路。
时彦答应了,尽管术士的身份地位远远比不上医者。好吧,其实在他看来,师父身为医者,地位也没多高就是了。
男人还是会让时彦和他一起去采药,但真的就再也没给他将治病救人的事。
以前还会说一些药方,或是诊断手法。现在直接是闭口不言,只是在遇到妖物的时候会给他讲授驱魔术。
还是会有人在背后说师父,他也会冲出去反驳。
但时彦发现,比起那些说话酸溜溜的人,有很多人还是极其敬重师父的。哪怕他一直都很邋遢。
师父的习惯还是老样子,不收钱,但收其他东西。
粮食、熏肉、果子、菜叶子,俊公鸡、大肥鹅……各种都收。小院子很快满了,又被他拿去换酒喝。
时彦的师父喜欢喝酒,但从未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