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唐言!”沅松干脆暗暗用上了妖力,这才掰开他的手。
唐言看起来瘦弱,但他常年都在铸造、雕饰和打磨之间活动,力气并不小,身子也是精实得很。
“你……”
唐言用陌生的目光瞧着沅松,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横冲过来的唐镜打断。她看不见,所以情急之下撞翻了不少工具。
“小言!小言你怎么了?我听到沅松喊你的声音不对劲,没事吧?我家小言没事吧?”
她失了平素里的沉稳大气,就连那种山崩于前都不处变不惊的气势也杳无踪影。不施粉黛的脸惊慌失措。
沅松扣着唐言的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唐言的样子不像是没事。
怔愣间,唐镜准确扑到唐言身边,手抓住的却是沅松的手臂:“小言,你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姐,这是我的手,小言的手被我抓着的。”沅松有些尴尬。
不过,唐镜这回还没来得及找到唐言的方向,他就恢复了正常。方才还蒙着一层灰翳的眸子也明亮起来。
“姐姐,我没事。害你担心了。”唐言冷淡的看一眼沅松,推开他的手。
“真的没事?”唐镜准确找到了唐言的位置,双手松开沅松,急切抚上唐言的脸,白皙修长的指尖碰到他脸上的石桨,她手指一颤:“这是什么?”
唐言闻言,下意识抹了一下,看一眼,是石桨。
“是磨镜子的时候粘上的石桨,我真的没事。”将自己的手在旁边的布条上擦了擦,唐言扶起唐镜朝屋檐下放着的休息用的桌椅走去。
剩下沅松在那里傻蹲着,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当然,他表面上看起来很是尴尬,心里却亮堂得很。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沅松抱歉道:“对不起,我就是问了一下矿料是从哪里来的,委实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矿料乃是基础中的基础,亦是重中之重,你只是初入门学徒工,尚用不着接触。”
唐镜落座,脸色极不高兴:“我们唐家自然是有自己独特的门路的,但你已经出不了镜湖,说出来也无妨。”
“姐,你这是要说什么?”唐言似乎并不明白,他的手一直被唐镜握着。
唐镜没看他,只是瞧着沅松。不过,却给唐言倒了杯水,桌上的水杯和水壶都是为唐言造镜子时准备的。每天一换。
“姐,我现在不想喝水。”唐言看着她推到自己这边的水。
唐镜放开他的手,笑道:“你先喝一口,方才头疼了吧?我这里有安神止疼的药,倒水就是给你吃药的。你也不想就这样放着那块铜镜不管吧?”
唐言抿了抿唇,一粒紫色的药丸已经送到他面前。
“姐姐费心了。”对于唐镜的好心,唐言向来不会推脱,姐弟两相依为命本就不易,姐姐的眼睛又不好。
她对自己的关心天地共睹,为了照顾自己,姐姐甚至放弃了出去成家的生活。
她虽说是自己瞎了双眼,没人愿意娶。但以姐姐的聪慧和美貌,若无他拖累,定能嫁进一户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