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呆腻了?更何况还是一个像监牢一样的地方。”老爷子压低声音,拍拍唐念的手,示意他和自己走远一点。
等确定小厮们确实听不见后,他才继续道:“说好听了是家神,其实,就是唐家的庇护伞。”
“她不但会蛊惑家神之镜的继承人,以求解脱,说不定还会在解脱之后灭掉唐家!”
老爷子微微顿了顿,才看着目瞪豆呆的唐念道:“念儿,在掌家糊涂的时候,我们不能跟着一起糊涂。为了唐家,不管结果如何,家神都不能放。”
“爹,孩儿明白了。我定会全力帮助爹,还有劝导堂弟的。”唐念缓过神,郑重道。
“你懂事就好,不过那混小子吃过不少苦,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老爷子叹口气,“只希望他能自己顿悟。”
唐念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父亲,心里知道该说些什么,嘴皮子却木讷得很。
只有傻站着。
“走吧,该寻找下一处了。不快点,等那边的术法一旦完成,将无法收拾。”拍拍他的手臂示意该回到埋貔貅的地方去了。
唐念连连点头,抱着罗盘大步走回去,想到爹的手脚不太好,又刻意放缓速度。
“念儿,你不用管我。只管带着他们去便是。爹慢慢走,检查一下。”老爷子干脆站在原地。
他也不好再说什么,道了声是便跑过去。
湖底,蜉蝣在冰凉的暗流中闭上眼享受透心脾的清亮。只是,眼角却冒出泪珠,小泡泡似的往上浮去。
莹白的泪珠不溶于水,在水中如同珠玉般好看。
可蜉蝣却被悲伤笼着,有心无力。唐玉章那个傻子,知不知道解除咒术是会让继承人死的?!
她紧抿唇瓣,手指捏紧,关节处泛出青白色。
唐玉章,你要是因此死了,我不会记你的恩情的!不,我会直接毁掉唐家!你不是最珍视唐家的吗?
你敢死,我就敢让整个唐家覆灭!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我说过,只要唐家尚有人值得我蜉蝣守护,我就绝不会背起自己的诺言。
你信不过我是不是?你嫌弃我只是个小娃娃的模样是不是?!
蜉蝣一个劲的胡思乱想,却并未发现此时的自己早就在那一场灼人的变化中迅速长成了芳华逼人的女子。
十八九岁的年纪,若没有咒术的束缚。她本该就是这副模样。
另一头,唐玉章白着脸喷出了一口血来!他倒在阵法里,心口处是一条鹅黄的光芒,连接着对面的镜子上。
但随着他的倒下,光芒就断了。
“坏了!唐玉章,你怎么样?!”罗天一甩开手上的符纸冲过来,手忙脚乱将唐玉章抱起。
从他嘴角溢出来的血顷刻便染湿了罗天一的衣衫。
“仪式、成了没?”唐玉章喘着气,揪住罗天一的手臂追问。明明他的眼睛看人都是模糊一团,却还是找到了罗天一的脸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