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赚不到什么家底,能拿姐家的过来用也不错,反正姐姐这辈子该为他活。
她稍稍平息一下,降低声音分析道:“不是我狠心,这江羽书要是个女娃娃还好。”
说着,她看一眼跪伏在地上的小男孩。他虽然止住了哭声,但肩膀还是一颤一颤的,一看就是还在哭。
但那又能怎样呢?
女人冷淡的移开目光,继续道:“是女娃的话,将来找个人家嫁了,我们还能收回一点抚养的本。可他是个男娃,将来到了十七八岁是要说亲的,聘礼不是一笔?”
“还有,就算是他找的女家一般,不需要多少聘礼。长大了也是会争家产的,我们岂不是什么都白忙活了?你别忘了,我们自己还有两个儿子,三个闺女呐!”
女人搡了搡男人的手臂。
男人已经不想再看江羽书,但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不舒服。别说这还是一大个人,就算是自家养的猫狗,心里一样会不舒服。
“你不准心软,听到没有?我们反正也帮衬着他葬了爹娘,不是白拿他的。两场丧事,费钱费力,要不是我们,谁愿意来?”
女人干脆拧了男人的手一把,眉眼间全是警告的神色。
“你说得对,我们不欠他的。”男人揉了揉被她拧痛的地方,眼里的犹豫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葬礼是天大的事,这小子是该拿点东西来答谢的。
女人得了肯定的回答,消失的笑容再次浮上脸颊,她松开男人,清了清嗓子道:“小书,不是我们非把你送去。”
她故作为难,甚至还红了眼眶:“你也知道的,你命硬。我们还要活啊。”
他命硬?这是什么意思?江羽书呆住。方才他们的对话他也听了个大致,心里最后的一撮希望火苗早就灭了。
“不瞒你说,你爹娘的葬礼之后,我和你舅舅请了城里有本事的先生给你测过命。”
女人瞅一眼男人,他连忙附和:“对。”
“你命硬,克父克母。江家本就人丁单薄,现在就只剩下你了。我们住进那宅子,也是为了添点人气。而你,需得去仙门里改改命。你已经害死了爹娘,难不成还要害我们?”
女人的眼泪掉下来,恳求道:“小书,就当是舅娘求你。去离尘宗修行吧!对大家都好。”
那时候的江羽书是信了的。
他知道自己回家无望,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害”舅舅一家,耷拉着肩膀,背起自己的包袱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林子。
头昏脑涨的,不知道是哭得太久还是自己还在想他们说的话。
去离尘宗的路其实并不难找,林子里就一条路,他一路直走,然后沿着惊险的山道往上攀爬。
其实,他不肯定是不是真有那个地方。
只是像个傻子似的一直走,沿着眼前的路走下去。可山道太险,不知道走了多久的他又太过疲倦,精疲力竭之下坠落深渊……
本以为会死,但却被一个正在山崖上采药的男人给救回来。
男人眉宇冷淡,一双手却温暖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