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距离五月份不远了,为期两个月的海域禁渔期要开始了。
王向红思想觉悟高、政治素养过硬,国家既然出台了禁渔期政策他自然要带头执行。
但这很难。
大队委里一行人满脸为难。
他们靠海吃饭,要是未来两个月不准出船去捕捞了,这还去哪里找饭吃?
大胆嘀咕道:“我倒是有办法解决队里人吃饭问题,就怕你们不乐意。”
“你说说,你这个礁石脑子有什么好主意?”王向红感兴趣的问道。
大胆说道:“我提议各家各户把三年灾害时期留下的讨饭棍找出来,嗯,擦干净、收拾妥当,我知道怎么要饭,到时候我领着大家伙……哎哎哎,支书别打!”
王向红挥着烟袋杆冲他脑袋就劈:
给我头破血流吧!
其他人哄笑,然后纷纷支援大胆。
大胆刚才那不是说胡话或者故意逗乐子,他是在发泄不满:渔家人不能捕鱼还能干什么?没有渔获怎么吃饭?要饭吗?
“大胆队长的提议不靠谱,”看着众人愁闷又不满,王忆忍不住开口了,“不过他的话不是毫无可取之处。”
王向红没好气的看着他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也要跟着胡闹?”
王忆摆摆手道:“支书你听我说,我不胡闹,我是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这想法还真是突然来的。
“那就是养鸡!”他重重的说道。
他刚才忽然想起了第二次找那卖鸡佬买鸡时候听到的话。
卖鸡佬的鸡依然是饲料养殖,而真正的农家笨鸡价格贵,海养鸡更贵,贵的让卖鸡佬直接断言这种鸡已经没了。
于是王忆就想:“我们可以去收购站买一批鸡苗,允许队里每家每户认养一批鸡,然后用海边的小海鲜、海菜、赶海收获去养殖。”
“这些食物还不够,这时候就用到大胆队长了,他不是想领着大家伙要饭吗?好,让他领着大家伙去码头捡死鱼烂虾吧。”
“我之前几次去县里看见了,码头内外死鱼烂虾不少,没人要,这样咱们要,捡回来喂鸡,养鸡卖鸡蛋或者养大鸡直接卖鸡,开展一个副业,够大家伙度过禁渔期的困难!”
王向红站起来说道:“这个主意不行,王老师你坐下,你还是社会经验太少了。”
“首先,鸡要下蛋或者出笼需要时间,俩月时间不足够。”
“其次,这卖鸡蛋卖鸡能赚多少钱?能换多少粮?”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鸡蛋和鸡咱都不能自己私下卖,这是投机倒把,是违法犯罪!”
王忆说道:“支书你听我说,首先鸡要出笼确实需要时间,可是我看家家户户都养了鸡,把这些鸡先出笼卖掉嘛,足够解燃眉之急!”
“其次,咱们渔家的鸡是很值钱的,在城里备受欢迎,能换不少粮食。”
“最后这不是投机倒把,现在改革开放了、是新时代了……”
“不行,你考虑事情还是不周到不全面,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王向红坚决的打断他的话,“你再考虑考虑吧,这个议题先搁置,咱后面再提,继续下一个议题!”
王忆看出他对各家养鸡这件事的抵制。
在他眼里这跟大包干区别不大,家家户户自己养鸡了,那谁还上心集体的事呢?
寿星爷说道:“支书,要不你跟上级领导问问下个月有没有海工,要是有的话咱组织老少爷们去上海工,也够养家糊口了。”
王向红说道:“好,我这两天就打听这件事。”
会议又进行了半小时,然后在欢欣又沉闷中结束。
大家伙欢欣的是明天开始全队正式竖起电线杆,王向红要去公社找技术员来帮忙拉电线了。
沉闷的自然是禁渔期养家糊口的难题,不少人家没有余粮。
王忆跟王东喜去库里拿了一些海米虾干后回听涛居准备去22年。
他跟大迷糊说:“我累了要睡一觉,谁要是找我就说我去海边琢磨禁渔期的发展问题了,反正不管他们说什么,不准来打扰我!”
大迷糊拉了铺盖在门口躺下:“行,王老师你去睡,今晚谁也进不来!”
王忆回到房间没有直接穿越,而是先等了一会。
他怕王向红或者谁来找自己。
结果并没有人来找他,天色不早了,大家伙都回去睡觉了。
这样他收拾了东西开内门穿越进时空屋。
来到出租屋他打开手机登录QQ。
有信息来了。
是邱大年给他回信了!
王忆很高兴的点开邱大年的对话框,先出来的是一个转账记录,转的是1000块。
然后下面是邱大年的回复的信息:
“在?
最近咋样?
我这边需要秘书哈哈你来给哥当秘书吧,记住哥口味变了现在不喜欢黑丝喜欢灰丝。
有空来钱塘玩,请你吃叫花子”
一共四条信息,然后王忆看后愣住了。
请你吃叫花子?
这是什么虎狼之言?吃人啊!
他看了眼转账和回复信息时间,很巧,都是今天下午回复的,他正好过来接到了信息。
于是他立马给邱大年挂了个视频申请,然而两次都没有人接。
他只有这一个联系方式,邱大年打工地更换频繁,手机号也换的频繁,他存的几个号都已经是空号了。
王忆只好把自己手机号放上去,给他留言:
哥不是找你要钱,真是找你给哥当助理,把你手机号给我。另外你请我吃叫花子是什么意思?
他关掉QQ开微信跟袁辉联系:袁老师我这边又搞到了一批东西,给你发照片看看。
这条信息发完他还在选照片,袁辉的语音申请发过来了。
声音很热情很激昂:“王老弟,你现在在哪里?别发照片了,你有没有实物?有实物还是得看实物。”
王忆说道:“这次还真有,那我去找你?”
“外岛渔家,还是来这里。”袁辉急忙说,“我在这边等你,你不爱吃海鲜这次我给你带了点心,好吃!”
王忆问道:“现在改名叫列岛记忆了吧?”
袁辉说道:“对,老钟想做一个土豪他爹的生意,于是起了个烂名字说要勾起老人对过去的回忆。行了不废话,你赶紧过来。”
电话挂断,王忆本想发动他的车子奔驰过去。
但自卸三轮速度不行、效率太低,于是他把自己衣服头发弄上点土和叶子搞的风尘仆仆一些,打了个车过去了。
路上他又下了几个订单,订了首饰发卡蛤蟆镜还有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车子停下,袁辉在门口等他。
王忆下车,钟世平先从门口一步窜出来:“来了老弟?哎哟,你这是去哪里了?搞的很疲惫啊。”
袁辉看着王忆背着登山包、拎着大皮箱,激动的脸色潮红。
这次又来什么好宝贝了?
王忆打开皮箱里面是一些虾干、海米,他交给钟世平说道:“还是老价钱?”
钟世平说道:“老价钱!”
袁辉满怀期待的领他进包间,满怀期待的问:“你这次带了什么好东西?”
王忆将登山包打开,把收购站里找来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展现在灯光下。
老水壶皮、旧钟表、破皮包……
袁辉看完倒吸一口凉气:“是这些?”
王忆潇洒一挥手:“是这些!请品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