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饶毅提到他们公司要组织一次红色收藏品展览会,会上也提供拍卖业务,这样王忆便跟他要了个展会名额。
现在他手里可是不少的主席像章,这就是标准的红色收藏品,可以组织邱大年和墩子去参加——
倒不图能赚多少钱,主要是为了让俩人增长一下见识。
饶毅答应下来,饭过三旬他手机响起来,有人给他打来电话。
他看了一眼笑道:“是我那个陶瓷收藏行家同事打过来的,我去接一下电话哈。”
王忆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他闲着无聊便掏出手机上网。
本来他想搜索点资料,但打开搜索引擎后突然想到了叶长安和秋渭水,于是便决定搜索一下这两个人,看看能不能搜到点信息。
他先搜秋渭水,然后提心吊胆:生怕搜出一个以前的新闻,上面有关于秋渭水自杀的报道。
结果他压根没搜到任何一个人的信息,就是搜到了一句诗,这句诗可把他惊到了:
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
王忆一看秋渭水和叶长安这祖孙俩的名字竟然源自于同一句诗,这可就太神奇了吧?
这句诗出自唐朝大诗人、诗奴贾岛的忆江上吴居士,是一首五言律诗,全诗为:
闽国扬帆去,蟾蜍亏复圆。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此地聚会夕,当时雷雨寒。兰桡殊未返,消息海云端。
看到这首诗后王忆赶紧给背了下来,以后可以在秋渭水面前装逼的!
他又搜‘叶长安’的名字,这个名字不算罕见,搜出来好几个叫这名字的,但没有他想要的人。
这样想了想,他又搜了名字和职务,这次终于出现了一篇老报道——又是一年秋风起,沉痛怀念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叶长安同志。
王忆赶紧打开报道看了起来。
这篇报道是江南日报在九十年代所出,内容很详实,介绍了叶长安的一生。
王忆看着报道明白了叶长安和秋渭水这两个名字的联系:
他们还真是亲爷孙,其实叶长安本名为秋长安,可能这名字也是从‘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中出来的,因为后面有介绍,秋长安后来有一子一女,分别叫秋风和秋雨。
看到这里王忆忍不住赞叹,秋家三代人的名字真不错。
可是他们的命途真不好。
就像王忆现在已经知道的,秋长安曾经加入过国军与日军作战,成为一名高级谍报人员。
但他是双面谍,很早就经过我党一位领导人的介绍而秘密入党,化名叶长安成为地下党员。
建国后他本来入职情报机构担任了要员,却在后来日子里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两个子女中儿子自杀、女儿失踪。
最终叶长安的生活和工作又恢复了正常,然后他拒绝了政府让他留在首都颐养天年的安排,毅然决然的要求去边远贫困之地搞群众建设。
文章的最后说,因为早年身体有暗疾加上边远贫困地区条件差、工作繁重压力大,叶长安同志最终于1982年6月初生病去世。
看到这里王忆忍不住挠了挠头。
现在已经是82年6月6号,算是6月初了,可叶老爷子的身体状况看起来还可以。
当然他确实出了健康问题,甚至上午安排秋渭水来育红班当教师的工作时让王忆生出了托孤的感觉。
但他短时间内不至于会健康恶化、病情加重导致去世。
或者说他是病情突然加重?
这个念头出现在王忆心里,于是他决定本周末就不在22年待着了,直接回82年以防万一。
过了一会饶毅回来了,跟他说道:“王总,这本日记就是我同事找的那本,他想要收了这日记,你愿意出手吗?”
王忆问道:“多少钱?”
饶毅试探的说道:“价格还算可以吧,他给的是20万的报价。”
王忆很失望:“你同事把我当凯子呢?7501瓷的烧制工艺只价值20万?”
“算了,我还是让袁辉帮我联系瓷都那边吧,我觉得他们应当对这份工艺很感兴趣,能给出”
“别别别!”饶毅赶紧摁住笔记本,“价格还能商量,王总你说一个你的心仪价格我帮你去谈谈。”
王忆摇头:“我没有心仪价格,瓷都那些瓷器厂谁给我价格高,这价格就是我的心仪价位。”
饶毅笑了起来。
大家都不傻啊!
他笑道:“王总你这是个好主意,如果你信得过我,那我帮你操作这本日记行吗?我会联系瓷都各家公司要一个你能满意的价格。”
王忆说道:“可以,但饶总请记住,如果你帮我要到的价格我不满意,第一我不会转让这本笔记,第二以后咱们可能”
“不用说、不用说。”饶毅打断他的话,“王总你放心,咱们这个行业是讲究职业操守的,金杯银杯不如职业口碑,一旦坏了口碑那在业内就没法混了!”
王忆收拾起日记本说道:“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我先撤了,今晚我得连夜去一趟外地。”
饶毅诧异:“工作这么忙?”
王忆叹了口气:“生活所迫,背井离乡,都是没办法的!”
饶毅当场无话可说!
汝听,人言否?
他拎包跑路,直接跑回82年。
这次回来他带上了一批粮食,周末没事干,他准备往后运送粮食。
在市里住了一晚上,礼拜天他搭船回了县里。
县里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这说明叶长安的身体没什么事,于是他放下心来准备回天涯岛拉壮丁去运输粮食。
他在码头上找船的时候听到有人喊‘王老师’,声音很耳熟——是庄满仓!
庄满仓换了便衣穿一件粗布褂子,晒到黝黑的手臂露在外面,就像码头上随处可见的力工。
王忆诧异的打量着他问道:“庄局你这”
“咳咳,叫我满仓哥。”庄满仓给他使眼色。
王忆说道:“哦哦,满仓哥你这是干啥啊?微服私访?体验民间疾苦?”
庄满仓说道:“今天礼拜天我休息,这不是习惯了一线侦查工作?所以我就想来咱码头转转,看看能不能碰到个小偷小摸的案子给他办了。”
王忆恍然。
这真是一名人民卫士,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人民保卫工作中啊。
他发出赞叹声,庄满仓急忙说:“哎呀,王老师我没有这么伟大,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这不是刚来县里吗?也想迅速的侦破个案子,然后给同事树立好的形象。”
王忆听到这话心里一动,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这边或许可以给你提供点线索,有个不确定的小案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调查一下。”
庄满仓来兴趣了,问道:“什么案子?你说说。”
王忆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叫丁黑弹,是一名鸡毛换糖客,因为我知道现在改革开放了,城里经济好转了,有些人会搜集一些咱乡下的物件。”
“于是我跟我朋友说,他要是换到一些好物件给我留着,卖给我——呃,我捣鼓点咱乡下物件这算不算投机倒把罪吧?”
庄满仓催促他说道:“你放心好了,王老师,你这人情操高尚,绝对不会犯投机倒把罪。说,继续说。”
王忆说道:“那我放心了,然后前几天他来给我卖了两个茶杯,很漂亮的瓷茶杯,一看就是高档物件。”
“期间他跟我说,这户人家在卖高档茶杯的时候表现鬼鬼祟祟,言谈举止让人怀疑,所以我就想,这会不会有问题呢?”
庄满仓咂咂嘴说道:“你确定卖茶杯的人表现的鬼鬼祟祟?会不会是你朋友看错了?”
王忆说道:“我朋友是一名资深的鸡毛换糖客,他家从他爹那一辈开始干,所以他是子承父业。”
“而满仓哥你知道,干鸡毛换糖这种活全凭眼力劲,所以我认为他看的很准!”
庄满仓琢磨了一下,说道:“你说的有道理,这样,你朋友是哪里人?咱能不能先找到他去问问怎么回事?”
王忆说道:“他叫丁黑弹,是多宝岛丁家人,现在县里头的鸡毛换糖客不多,咱在码头打听一下应该能打听到他的消息。”
他在码头已经是知名人物,于是他去找人打听,很快便打听到了丁黑弹的消息。
丁黑弹今天就在县里挑着担子做买卖,而海福县不大,庄满仓领着王忆回到局里换了衣服又给值班的下属吩咐一声,让他给街道派出所打电话注意丁黑弹这么个人。
很快集体市场派出所打来电话,说发现了丁黑弹并进行了控制。
庄满仓得到消息立马将手枪插在腰上,说道:“王老师,咱们出发!”
“出发!”王忆一挥手,让他整的热血沸腾。
县局有偏三轮,庄满仓习惯了冲锋陷阵在一线所以他亲自开车。
上车之前他郑重的戴上了飞行员墨镜。
很拉风。
王忆竖起大拇指,庄满仓见此志得意满一笑,上车使劲轰油门:“咣咣咣”
排气管往外喷黑烟。
见此他骂了一句:“马拉个币的,这车烧机油。”
偏三轮开出去,王忆坐在车斗里,一路上感觉很拉风。
他们赶到派出所,有干警正在门口的宣传栏贴报纸,看见开车的庄满仓后他立马敬礼。
王忆定睛一看。
熟人!
这是当初他们在集体市场门口跟人打架然后认识的干警郭嘉——这个名字太尿性了,所以他很有印象。
郭嘉得到过他赠送的防狼喷雾,自然对他也很有印象,两人都一下子认出了彼此,便点头互相打了个招呼。
庄满仓下车向他回礼,说道:“丁黑弹在哪里?走,带我过去!”
丁黑弹这会正蹲在审讯室角落里。
旁边还有人蹲着,郭嘉介绍说这是两个小偷。
王忆进门后跟丁黑弹打了个照面,丁黑弹眼睛顿时红了,他惊恐的对王忆喊道:“王老师救命、王老师救命啊!你跟政府解释解释,我不是投机倒把,我就是”
庄满仓看向他问王忆:“王老师,就是他?”
王忆说道:“对,满仓哥,就是这位同志。”
听到两人对话丁黑弹愣了一下:满仓哥?王老师关系这么野,跟公安领导称兄道弟?
这样他哀求的更起劲了:“王老师你救救我呀,帮我跟领导说说,我没犯罪”
“你确实没犯罪。”庄满仓打断他的话,“我们所里同志叫你来是找你配合侦查一件事。”
丁黑弹又愣了愣,然后小心的反问道:“我、不是抓我啊?我没犯罪?我没犯罪!”
王忆说道:“对,你没犯罪,咱们公安同志想找你了解点事。”
丁黑弹激动了,激动的直接掉下眼泪:“我没犯罪呀,不是要抓我呀?可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寻思我要坐牢了,我寻思我坐牢了你说我爹我弟他们怎么办?他们岂不是会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