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日军提前对水路江面进行了封锁,陆军航空兵大队轮番飞过炮兵阵地,执行的任务跟他们一样——无非是让南京守军明白,大日本帝国的武力是你们无法比拟的,还有一种炫耀的成分掺杂其中,警告南京使馆区的那些支哪的“友好邻邦”不要轻举妄动!
田中道鸣急匆匆地抵达了炮兵阵地,声嘶力竭地命令炮兵们阻击英国轮船“太古号”!并命令立即通知在江上游弋的海军舰艇拦截。
在场的日军士兵对突然出现的田中道鸣一点也“不感冒”——他们只遵从炮兵联队队长的命令,任何人也不能干涉。日军内的军衔等级森严,当日军士兵一看到田中道鸣亮出的指挥刀便看明白,这个人不过是一个中佐而已!
田中道鸣在特务机关内官位不高,但上升空间很大,以中佐之官衔横行于机关之内,几乎不把那些纸上谈兵玩阴谋诡计的官员们放在眼里,而其下属对其言听计从。因此一时间对炮兵联队的这种不作为态度感到一阵恼怒,但也只是干着急毫无办法。
“我在执行一项紧急秘密任务,我的命令你们谁敢不遵从?把你们的长官叫来!”田中道鸣望着浓雾厚重的江面上的“太古号”船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后面跟随而来的特务们也焦急异常:不开眼的炮兵杂碎们!
没有人敢不遵从一位帝国精英的命令,但这些低级士兵在没有得到队长的命令是不会开炮的,尤其是那艘挂着十几面英国国旗的游轮。
正在田中道鸣气急败坏地大骂炮兵联队不作为,并要求觐见联队长官,一位身着平整干净的军服的军官慢条斯理地出现在他面前,脸色极为严肃,锐利的眼睛看了一眼田中道鸣和他后面穿着敌人服装的特务,不禁眉头紧蹙起来。
“八嘎!你们难道没有听到我的命令吗?耽误了军机要事谁能负责得起!”田中道鸣满脸横肉崩了蹦,那条并不显眼的刀疤此刻却变得十分鲜明,似乎是要以此彰显一名特务精英的权利一般。
炮兵大佐队长冷冷地看着田中道鸣“是谁的命令要轰炸英国的轮船?难道他疯了吗!这样会引起国际纠纷和不必要的麻烦,参谋本部交给我的任务是封锁江面上的支哪船只!”
田中道鸣几乎气抽了,不过当他看到这位主官肩膀上的军衔后,才意识到自己实在太鲁莽了。这里是炮兵阵地,是陆军仰仗工程的最锋利的一把“刀”,掌握这把“刀”的人竟然是大佐军衔!
田中道鸣立即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佐阁下,我是方面军特务机关的田中道鸣,在南京城里执行一项机密任务,任务目标在英国的船上——所以我请求您炮火支援,请求炮艇出动拦截,必要的时候可以炸沉那艘船!”
一字之差失之千里。方才还颐指气使地“命令”现在变成了“请求”,这种细微的语境差别预示着田中道鸣并非无所不能,尤其是在帝国炮兵精英长官面前,他只能“请求”,别无他法。
“中佐你糊涂了吧?那是英国货轮,海军航空兵击沉美国炮艇‘班乃’号的事情还没解决,你还要炮击英国货船?现在货船已经超出我山野炮有效射程,另外,炮艇是海军的,恕我无能为力。”炮兵队长不冷不热地转头望向满江雾气,隐约可见那艘轮船正在缓慢地移动。
田中道鸣的老脸憋得通红,他自知大佐队长所言并无错误,都怪自己太鲁莽了,没有沟通好这件事。但他还是立即敬礼,转身悻悻而去,帐篷里传来一阵哄笑。
炮兵联队按兵不动,岸防炮艇归属海军管辖,更指望不上!日本陆军和海军“水火难容”,各自的主帅都以自己的利益为重,都想从首相府和财政大臣的腰包里掏出更多的银子来支援壮大自己,连参谋本部都无法更好地协调好其中的关系,更别说一个籍籍无名的方面军特务机关的下层军官了。
为今之计只有请求陆军航空兵截击“太古号”了。田中道鸣如同一个饥不择食的恶犬,瞪着猩红的眼睛抓起电话给方面军副参谋长打电话,请求空中支援和战术指导,并派出精英突击队沿江追赶.
田中道鸣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扔下电话立即组织特务连沿江追击,绝对不能再依靠那些所谓的精英突击队,他们说不上什么时候会“突击”来。飞机可在十几分钟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飞到此地上空,只要逼停英国轮船就有夺宝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