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长,什么秘密行动啊?你方才不是说是夜训吗!”一个家伙外戴着帽子咧嘴喊道。
旁边的一个叼着烟的家伙立即站起来:“别他娘的放屁,老子才不去阎王小鬼呆的地儿呢!”
“就是,发财的好事能轮到咱?要不是老子晚饭吃多了想出去溜达溜达才不跟你混呢!耿营长,我二麻子不想去发财!”
耿精忠阴沉地盯着二麻子,“扑哧”一笑:“你他娘的就是穷鬼的命,跟老子混不发财都难,你他娘的却拽着小辫子都不出息——还有谁不想去发财的都给我站出来!”
方才集合的时候还有近百十号人,一听耿营长说是去发财,基本上明白了一定是去二龙山剿匪,这个差事可不是什么美差,那帮土匪个顶个是亡命徒,弄不好把自己小命搭进去可就亏大发了。所以不少人都占领出来,弄得耿精忠直皱眉头,小心地看一眼姐夫,硬着头皮向前走两步站定。
“呵呵,这么多人?跟大家交个实底,今晚暂编团与陵城警察大队和治安大队联合行动,去的没人赏大洋五块,不去的和刚才那些人一样在家里留守,屁都没得吃!”
黄简人冷眼看着眼前这些乌合之众气不打一处来:“当兵吃的是官饭饭,保一地之平安,去不去由不得你们!”
“哪儿跑出个黑狗子人五人六的充大个?爷们就是不去,你管得宽了点吧?”二麻子把军帽摔在地上骂道:“老子以为顶头上司只有冯大炮呢,现在又多了个黑狗子,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耿精忠气得无计可施,这些家伙们平时就这个熊样,但打起仗来可不含糊——不过暂编团驻扎陵城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没有打过一次像模像样的仗呢。
黄简人阴鸷地盯着二麻子,脸上的横肉不禁动了动,在漆黑的夜色下根本没有人看到他此刻愤怒的面容——基本当他说话是放屁了。
二麻子的话说得很冲,不计任何后果。
黄简人突然拔出耿精忠腰间的勃朗宁手枪,“啪”的一声枪响,二麻子应声摔倒在地,翻滚两下便不动了。黄简人把手枪扔给耿精忠,阴沉地看着队伍:“阵前抗命一律就地枪决,临战畏缩,听令不前者就地正法,每人发二十块大洋,击毙一名匪寇赏五块大洋,小头目五十大洋,击毙匪首宋载仁者赏五百大洋!”
耿精忠吓得头皮发麻,肝胆俱裂:真他娘的狠!
整训场上立时死寂下来,没有敢大口喘气的,他们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就是陵城大名鼎鼎的警察局局长黄简人——耿营长的亲姐夫!
“全体都有了,相左向右转——开步……走”耿精忠两腿发飘,声音都有些变形了,眼角的余光看到姐夫那张老脸,心里知道老家伙动了震怒!
耿精忠也不知道陵城的警察局局长官衔究竟有多大?不过有一次谈论这事儿的时候姐夫说冯大炮对他都毕恭毕敬的——也就是说姐夫枪毙自己手下不听话的兵没有越权。这些事儿都不重要,关键是二麻子的疗伤费用都得他娘的我自己掏腰包!
就在换贱人和耿精忠带着队伍开拔的同时间,黄云飞懒散地从中街一栋破烂的楼子里心满意足地走出来,经过一番“调整”之后,这小子的心理阴影减小了不少——就在和老相好的在床上云雨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进程的任务!
黄云飞吓出了一身冷汗,一想起老不死的杀人的眼神,他的心方感到有些后怕,出了楼子立即前往警察局周围转悠,没发现警察局有异动,才心安理得的往城门口赶——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向二龙山报告城内的情况——不管是不是真实的,他必须这么做。
到了城门口他才发现有些不对劲:以往把守城门的都是治安队的人,今天怎么换成了警察队?
“兄弟,你们这是?”黄云飞拿出几支香烟发给守门的小警察:“莫非是局座真是为了陵城一方平安要好好守门了?”
“屁啊!老子也不想深更半夜的在这受罪——姓黄的早他娘的出城逍遥去了!”
黄云飞心中大惊,但脸上还是那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哈哈!小兄弟这是心里有不平之气啊,不平则鸣,不平就得骂娘——”
“骂娘怎么地?!他姓黄的属猴精的,一个人闷声发大财,让老子给他把门?奶奶熊!”
黄云飞干笑两声踱出城外,心急火燎地跑到树林中打了个呼哨,一批大白马立即窜了出来,黄云飞飞身上马原地打了两转,原来小兔崽子的消息是真的,黄狗子出城一准没有好事,十有八九是奔着二龙山去的!
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如果陵城警察队和治安大队此时攻打二龙山的话,胜算机会是相当大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大当家的身受重伤,山寨群龙无首,不能形成强大的防御,而我黄云飞不再山寨之中,没有老子的协同作战二龙山就是一盘散沙!二是黄狗子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估计小兔崽子宋远航也没有想到今晚会被偷袭——虽然山寨有所准备,但也不是铁板一块,山寨里的薄弱之处都在老子的心里装着。
想及此,黄云飞打马向二龙山方向飞驰而去。他不是回山通风报信,而是要做一回真正的渔翁,带双方打得两败俱伤之际再出手,一举夺下山寨的控制权,让宋家父子和那个老不死的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人若心怀鬼胎必然有所图谋,黄云飞便是如此,当一想到警察队即将血洗二龙山,他非但不焦急万分反而幸灾乐祸起来:二龙山若没有我黄云飞坐镇只能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