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田老板大方!”老七一边收起散落的大洋一边低声道:“我们老板烈性,昨晚不知撞了什么鬼,一大早抽风似的就去聚宝斋问罪,却不巧蓝家大小姐砸自家的门市,便打道二龙山草庵静堂吴先生哪里,一把火烧了草堂!”
高桥次郎点点头:“吴先生是个什么人物?”
“一个老道,游手好闲!”
“有点乱!”高桥次郎凝神叹息一声:“你走吧!”
石井清川却嗤之以鼻:“我说伙计,一把大洋出去连个屁大的动静都没有?田老板说有点乱你听不明白?”
老七讪笑道:“田老板听明白了,陵城的水很深,二位若是真的想要干货的话就耐心点——陵城的宝贝多得是,但还得看二位的运气和眼光!”
“有道理!”高桥次郎挥挥手,老七谢过退出雅间。
石井清川古怪地看着高桥次郎:“高桥君,您明白什么了?”
“明白了陵城的水很深!”
“那家伙尽说些废话……”石井清川嗤之以鼻道:“昨天我还跟你说这话呢!”
高桥次郎在桌子上摆了三个茶碗,又把茶壶放在中间,凝神看一眼石井清川:“昨天无意之举咱们揭开了陵城古玩市场的冰山一角——白牡丹收藏的玩意是赝品,她不知道是赝品吗?应该经过聚宝斋的蓝笑天鉴定过,但被我看穿了活口,姓蓝的难道没有告诉白老板那东西是假的?所以白老板气恼之极去聚宝斋理论,却巧遇有人踢馆,便又去找吴先生——为何找此人?石井君可曾猜到了?”
“有点乱!”石井清川摸着肥油脸疑惑道:“这么说白牡丹的货是这个吴先生提供的?”
“应该是这样,否则她会直接找蓝笑天才是——伙计说她把吴先生的草堂给烧了,可见这位吴先生很是关键;再者,聚宝斋内的赝品是哪里来的?难道蓝笑天是无辜受害者还是知道是赝品而汲取暴利?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石井清川伸出大拇指:“高桥君思维敏锐在下佩服,白牡丹的报复心很强,才导致他要向始作俑者讨公道,伙计说她上了二龙山找匪首宋载仁去理论,这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她很相信二龙山土匪——或者二龙山的土匪在古玩赝品交易之中起到了关键作用!”高桥次郎颇为玩味地盯着茶碗:“三只茶碗分别代表白牡丹、二龙山和吴先生,你看多有趣啊!”
石井清川摇摇头:“我看不出哪里有趣!”
“一个假意收藏推销古董的,一个是制作赝品的高手,还有一个是从仲牟利的老千——难道你对这些一点也不感兴趣?”高桥次郎指了指茶壶:“这个是聚宝斋,垄断陵城古玩市场,销售获利后返还红利。就像这样——”高桥次郎拿起茶壶给每个茶碗都斟满茶,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石井清川微眯着眼睛兀自点点头:“呦西!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要想找到那批货的确不太容易,好在我们掌握了这些情况,试问那么多的精彩的国宝国境陵城而突然不见,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您的意思是他们都在争夺那批货?”
“然也!”
就在高桥次郎和石井清川在二楼雅间内窃窃私语之际,黄简人夹着公文包踱进锦绣楼,两位姑娘慌忙迎上前,把黄局长让进了一楼雅间:“黄局长,好长一段时间没到锦绣楼消遣了呢!”
“白老板可在?”黄简人阴沉着老脸问道。
红英娇笑着给黄简人倒茶:“老板在睡午觉呢,您有事?”
“听闻她上午出城去了?难不成去散心还是许愿?”黄简人喝一口香茶,色眯眯地看一眼红英姑娘的酥胸,心里刺挠得很,但今天是没有时间在这儿消磨时光了,一会还得去城外暂编团会见冯大炮呢。
“我家老板是去草堂还愿的,不过早就回来了,您要是有事的话我可以把她唤醒——不过要是怪罪下来您可得担承着点!”
黄简人哈哈一笑:“不必不必了,我就是路过进来看看,习惯而已,我得走了!”
白牡丹躲在后堂看个清清楚楚,心里不仅疑惑不安起来:姓黄的肚子里憋啥坏水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难道……白牡丹以为黄简人是为二龙山的土匪进城之事来的,她略施小计便把大少爷送出了城,神不知鬼不觉,但要想瞒住黄简人并不容易。
“老七,楼上那两支肥羊干什么呢?”白牡丹见黄简人稍作片刻便走了,心里才安稳些,忽然想起那两个家伙,心底的气一下便浮上来。
“回老板娘,他们在二楼闷了一天!”
“放屁,你跟我去二龙山混一上午,怎么知道他们一直闷在屋里?”白牡丹瞪一眼伙计呵斥道:“老娘想知道他们都去哪了,问明白了再汇报!”
老七贱笑一声转身而去,调查客人行踪这种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容易,锦绣楼外面有的是百无聊赖游手好闲之辈,一块银元全部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