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楼因十年一度的赛宝大会即将举办而爆满,不仅一楼雅间内无一空席甚至宽敞的楼下散桌都是一席难求,而二楼“春、夏、秋、冬”四季包房早已被阔绰的老板们包了,仅有的数间普通客房都客满。
宋远航被蓝可儿骂得落荒而逃,不知道怎么出的蓝家大院,所幸图纸总算是找回来了,心里郁闷之余也算是小有收获。不过那一幕尴尬总是萦绕在心里挥之不去,仿若做错了什么事似的,有些深情落寞。
蓝可儿头晕目眩的那一刻,宋远航本能地抱住了她,肌肤之亲是避免不了的,却没有想入非非。想到过往的一切,宋远航不禁感慨岁月不饶人,怀中的蓝家千金再也不是初见那个青春美少女——更何况他的心里始终只有一个苏小曼!
“远航,你身体状况不好就得多休息,免得感染了风寒,遭罪的还是自己!”李伦言不由衷地叹道:“你我都如无根的浮萍一般飘荡来飘荡去,梦想到外面去闯,却不知道所有的道路都已被堵死!”
宋远航喟叹不已地苦笑道:“大才子,你以一支秃笔走遍大江南北,我却还在为工作四处奔波,惭愧如我啊。”
“何来惭愧?难不成就为了一个月几块大洋的国府工作吗?咱们都是一样的,我供职的南京报社现在也如风雨飘摇中的小舟,不知道国府在何处,不知道国仇家很如何得报,空有一腔热情,我的秃笔所写出的豆腐块文章竟不能填饱肚子,果腹都难,何来快哉!”
两人相视苦笑不已,却都各怀心腹事,只不过是不言明罢了。
“今日进城不过是来探听一下有什么消息,尤其是徐州方面,传言战事吃紧啊,小小的陵城消息鼻塞如此,举国之变故还不知道往何处演化,真是急死人了。”宋远航不无忧虑地起身望着窗外,街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远处更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常,心里不禁犹如赌了一块棉絮一般,叹息不已。
李伦暗自打量一番宋远航,笑道:“你这几天的意志有些消沉,是不是不得志而梦想多所累赘的?考古本是一件苦差事,现如今战乱频仍,心中的抱负得不到施展,我是最知道你这种心情的。但一切都要往前看,放眼长远淡定从容才是王道。”
“李兄,前次你给我看的小册子还有没有?”宋远航话锋一转凝重道:“就是关于工产党人毛泽東所撰写的游击斗争理论的,还有什么游击战术的。”
理论眉头微蹙,摇摇头低声道:“那东西可是违禁品,国府封锁得很厉害——所幸还有两本,你拿了去千万别再人前显露,更不要说是从我这得到的哦!”
理论沉着地打开小旅行箱,从里面拿出两本小册子递给宋远航:“这两本也是我从徐州方面偶然得之,传说工产党游击队在陵城也有分支,活动搞得有声有色,但无缘得见啊!”
“陵城有游击队,但我也不知道那是一支什么样的武装力量!”宋远航把小册子揣在怀中:“任何武装力量只要抵抗日本人的侵略,都可视为友军,都是不可多得的抗日力量,都需要老百姓支持。”
“你说的很对——这也是毛泽東提出的统一战线理论!”
“统一战线?”宋远航长出一口气,这个名词还是第一次听过,什么是“统一战线”?按照字面理解便是团结在一起抗日,工产党的这个理论还是不错的!
李伦沉稳道:“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来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这就是统一战线!”
宋远航深意沉沉地点点头,他发现李伦的脸色和声音有些怪怪的,难道当记着的都是如此猴精八怪的吗?他的沟通能力始终如此优秀,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难题都能游刃有余,着实让人佩服。
白牡丹欣赏着宋老鬼送来的两件儿宝贝,爱不释手:一件儿的鎏金宝塔,另一件儿则是青花盘子——以白牡丹的眼光而言她只能看明白这些!
鎏金塔看着就值钱,毕竟是镶金缀银的,而这件儿青花盘子跟锦绣楼的盘子没啥区别。但白牡丹深知,折两件儿玩意是宋老鬼精挑细选出来的,就是为了参加赛宝大会!
有了大当家的鼎力支持,白牡丹对问鼎赛宝大会魁首宝座又进了一步。她认为只要宋老鬼上点心,以二龙山丰富的藏宝而言,随便拿出一件儿半件儿的便能轰动陵城。
白牡丹志得意满地把两件儿玩意轻轻地放在空荡荡的古董架子上,眉开眼笑地啧啧不已:老娘不仅要参加赛宝大会,而且还要拔得头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