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简人心下一沉,擦了一下额角的冷汗,老谋深算地看着张久朝:“竟然有这种事?”他忽的想起了当日鼓楼钟鸣之事,当时他正在办公室反省。
耿精忠思索片刻:“这么说那些护宝的铁定都要上二龙山?”
“对极!”张久朝喝一口热茶:“我要等的便是这个机会!”
“哈哈!不愧是穿山甲,西城派的顶梁柱子!”耿精忠兴奋地起身笑道:“姐夫,机会真的来了!”
处变不惊老谋深算的黄简人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不过他所想到并非是什么护宝人上山的问题。地下王陵历经千年而无人能破,说明了什么?说明高人不在啊!
“什么时候开始行动?”黄简人肃然地盯着张久朝,他不想听那些狗屁传说,也不想知道谁是护宝人。这是个不错的机会,既能发大财,又能借此灭了二龙山!
张久朝转了一下眼珠,略思索片刻:“黄句长,只要您准备好了,行动随时随地都可以进行!”
“好!”耿精忠拍了一下桌子:“姐夫,精兵良将咱啥都不缺,现在不动手还等待何时?”
黄简人点点头。
军统调查组不日即将入驻陵城,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来调查什么的,万一是来问剿匪不力之罪的,老子岂不是乌沙难保?况且该是狠狠地打击二龙山的嚣张气焰的时候了,一雪前耻!
锦绣楼二楼雅间内,高桥次郎面沉似水地坐在椅子里一言不发,野田站在高桥身后,脸色也阴冷无比。
“高桥君,我们的行动何时付诸实施?”石井清川满嘴酒气地打了个饱嗝问道。
“野田君,铁路隘口地图绘制得怎么样了?”高桥次郎没有理会石井的话,他所关心的是如何掌控大局,而不是一点一线的得失。
野田愁眉不展地摇摇头:“城外暂编团近日忽然加强了巡逻,很难接近其防御圈,我们的人正在努力潜入。”
高桥次郎不满地冷哼一声:“昨日我已经跟田中先生允诺了,一定要提早绘制好地图,找准突破口,一举而成功。”
“嗨!”
高桥次郎叹息一声,起身穿好风衣戴上礼帽:“石井君,现在你可以发挥一下你的长项了,对蓝笑天施压,让他屈服与我们的意志。最好创造条件取得孙县长等府员的大力支持,让医疗点尽快建成投入使用。”
“高桥君,我们的任务是夺宝,医疗点的事情可以慢慢推进,施压蓝笑天再简单不过!”石井清川略显不满地起身应道。
高桥次郎眉头微蹙,眼皮跳动几下:“帝国军人最可贵的品质是什么,你知道吗?”
“是敢于赴死!”
“错,是服从命令!”高桥次郎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野田跟随在后面,留下石井一个人发呆。
待高桥和野田下楼的时候,石井清川一脚踹翻了桌子发泄心中的不满。但不满也好生气也罢,都于事无补,在高桥次郎面前他永远都不是决策者!
蓝可儿在正在训练场联系枪法,一个护院站在墙角,头上顶着一支瓷碗,瓷碗是倒扣在脑袋上的,碗底上是一枚鸡蛋。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护院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小姐,您可得打准点!”
“老娘可不保准一枪打破鸡蛋!”蓝可儿慢条斯理地拿出两枚子弹上膛,打开保险,平举手枪却不激发。
昨日跟父亲吵了一架,心里的气没处撒,想一走了之却于心不忍。父亲还没有意识到已经犯了大错,更没意识道这种错误甚至让他身败名裂!
远航哥的判断是准确的,那两个古董商就是日本人。父亲为何判断不出来?难道是被什么蒙蔽了心智不成?可儿想不明白,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阻止父亲联合日本人开什么医院。
“你的腿别哆嗦!”可儿厉声道:“会让子弹失了准头的。”
“小姐,您可得手下留情……”
可儿瞄准,端着枪的手有些颤抖,眼角的余光忽然扫见管家老张的身影。
“小姐,您这是闹咋样?老爷请你书房说话呢!”张管家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再看护院头顶的鸡蛋应声而碎,护院的身体晃了晃,一屁股坐在地上,瓷碗滚到地上摔得粉碎。
蓝可儿吹了吹枪管,傲然笑道:“胆小鬼!”
书房内,蓝笑天正坐在太师椅里欣赏着心仪的宝贝,不时用放大镜看看,发出几声惊叹。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任何失败和挫折都不可避免,既然心知其中的道理,就没有理由跟自己过不去。
这是他的处世哲学。聚宝斋一夜散尽,陵城上下一片惊呼,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奥妙,却都为聚宝斋而惋惜,为蓝笑天而扼腕。这位陵城绝无仅有的风云人物就此零落。
但知道蓝掌柜的要雄心勃勃地开设医院之际,老百姓们不禁对蓝笑天又刮目相看!
“爹,您找我?”蓝可儿蹦跳着推门进来。
蓝笑天放下手中的宝贝,抬眼一看宝贝女儿,不禁眉头微蹙。可儿的装束实在有些不得体:一身藏青色的翻领西装,头上带着黑色的礼帽,穿着小牛皮鞋,腰间插着一把手枪,腕间缠着“绕指柔”,不用猜,腰里铁定还有九节鞭,飞镖锦囊!
不过她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