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云飞阴冷地点点头,把简图揣在怀中,吊儿郎当地冷笑:“抢几个粮店还用得着德国造的家伙?老子一根马鞭便能搞定!”
“对手有枪,训练有素,中央军都未必赢得!”
老夫子微微惊讶,仔细思索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大少爷为何如此派兵。不过他预感到这是一场极为艰难的行动,任何人都无法做出最正确的抉择。血洗警察局当然是无稽之谈,而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劫两家粮店倒是很靠谱!
“大当家的,你带领三名兄弟做好出击准备,目标是城外暂编团的第一营的军火库!”宋远航胸有成足地命令道:“但要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以牵制耿精忠!”
“我?打暂编团?”宋载仁的老脸瞬间便阴沉下来,三个人去袭击暂编团无疑是以卵击石,估计还没动手就成了筛子!
“你不敢?”宋远航冷然地看一眼父亲:“前次袭扰军火库我只派了五名兄弟,这次三人足矣!”
侯三在一边听得真切,老脸不禁一红,打了个千贱笑道:“少寨主,这个有点冒险吧?自从上次耿精忠被偷袭后姓耿的学乖了,重兵把守军火库,苍蝇都飞不进去!”
“此去暂编营不是偷袭而是钳制,明白吗?三十人的队伍一定要分散开,东放一枪西打一炮,搅乱暂编团!”宋远航斩钉截铁地命令道:“只许开枪不许伤人!”
“老子的双枪可没长眼睛,谁他娘的敢保证不伤人?不伤人还算打仗吗!”宋载仁的心里憋着火,小兔崽子的安排看似有板有眼,实则就是狗屁,没进过实战血炼就凭纸上谈兵,这仗没法打!
“你打不了可以直说,侯三可以!”宋远航愤然地掏出在纸上画了个草图:“耿精忠营在暂编团的西南侧翼,距离陵城十几里路,撤退的时候要避开黄简人的新编民团训练场,防止被包饺子。”
老夫子冷静地点点头:“大少爷这种安排果然是妙极,城外暂编团一乱势必惊动冯大炮,若是全力反击的话必然顾及全局战略,不会允许耿精忠全力作战围剿二龙山,此举也是警告冯大炮,别跟姓黄的惨呼!”
“此举旨在钳制耿精忠,防止他狗急跳墙增援黑松坡!”
老夫子一愣,老脸红了一层:“大少爷算准了对手会围剿二龙山?”
宋远航摇摇头:“对手绑架可儿无非是有所求,料想不久就会有消息了。偷袭史家大院是打草惊蛇,钳制耿精忠增援力量是削弱黄简人的势力,但愿他们没有联合起来,否则此局无解啊!”
老夫子肃然地点点头,转身扫视众人:“诸位听明白了吧?大少爷此举并非是围魏救赵,也不是引蛇出洞,而是釜底抽薪!”
狗屁釜底抽薪?按照老子的设想先带一百人血洗陵城警察局,救出人质要紧。
“老张,你即刻起身回禀蓝伯父,就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二龙山与蓝家同进同退,肝胆相照!”
管家老张扑通跪在地上,老泪纵横:“我先代我家老爷感谢大当家的诸位的恩德,改日上山一定厚报!”
“蓝老鬼也有求我这一天?别改日了,山寨就要断炊了,先送来几车粮食才是正道!”宋载仁哈哈大笑:“老张,你可别说我宋载仁太不厚道,为了救人老子都得跨马别枪冲锋陷阵去,这个要求不算高吧?”
管家嗫嚅片刻,却不敢自作主张。前日押运五车货物去徐州,在黑松坡被你们给劫了,这事咋不提了呢?现在提这种要求明显是乘人之危……
“大当家的何时变得这么小气了?鼓楼大街那么多的粮店,随便划拉几下就盆满钵满的,还用得着求蓝家?”黄云飞阴阳怪气地笑道:“大少爷,您说我说的是不是个道理?”
宋远航苦笑着点点头:“所以我才派二十个兄弟跟二当家的同去,关键是把史家粮店给我扫净了,一粒粮食都不留!”
宋载仁微眯着眼睛,心里却泛起波澜:小兔崽子真是要玩大的了!
黄简人以通匪之罪名查抄蓝家大院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在陵城炸开了锅,大街小巷的老百姓无不惊诧万分。而黄简人此刻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办公室里团团转。
“局座,这件事闹得太大了,蓝会长岂能善罢甘休?”二狗子的腿都快跑断了,撒下人马联络各方地痞流氓,查找假冒警察巡逻队绑架蓝可儿的真凶,忙了一上午也没有结果。
黄简人拍着桌子:“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老子昨晚封城是为了抓二龙山小马匪,不到子夜就收队了,谁敢诬陷都给老子押起来,正好侦讯科的铁牢没人坐!”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事不能那么办。黄简人深知此事的确闹得太大了,甚至比白牡丹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抢了宝贝那件事还大。孙县长打了三遍电话要求放人,弄得黄简人有口难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