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斌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明白了几分。山寨虽然遭到沉重打击,但人家早已有所准备,内紧外松的策略难道姓黄的没看出来?以为二龙山不设防任由你胡来?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大当家的生前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闯百宝洞,现在他人虽然不在了,但规矩还在,还望黄.局长见谅。”老夫子的话软中带硬,言外之意不言自明:姓黄的的你的手伸的有点长!
黄简人阴鸷地看了看何富贵几个人,忽然干笑道:“兄弟们跟警察队有点儿小过节众所周知,还望各位以大局为重,狗子查验是按程序走的,既然山寨有规矩不准那就算了!”
“局座,取证可是技术活,不能凭他们的嘴皮子动一动就让咱白跑一趟不是?再者……仅凭燕子谷炸个坑就断言宋大当家的被炸死了岂不是荒唐可笑!”二狗子无事生非的功夫可谓学得炉火村情,他的目的就是要煽风点火,局座已经下定决心先礼后兵,只要他一声令下,任谁也挡不住!
“你他娘的放屁!”富贵用枪指着自鸣得意的二狗子,瞪着猩红的眼珠子愤怒地吼了一声:“再满嘴喷粪的话把你脑袋打放屁了!”
何富贵身后的老黑、老幺和几个兄弟立即操起了家伙,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吓得二狗子脖颈直冒凉风。这帮家伙可是亡命徒,一言不合就动刀枪,啥事都干得出来!
黄简人的脸被打得“啪啪”的,虽然以前被宋载仁打脸的时候多得是,但现在姓宋的死了这帮家伙还是一样蛮横无理,不得不说是宋载仁调.教有方啊。
老夫子摆了摆手,怒道:“都给我退下!黄.局长是上山破案的,不是跟你们玩命的……”
何富贵冷哼一声,放下手枪退后两步,面带不善地瞪着黄简人,根本没把姓黄的放在眼中。
黄简人深知强行开棺验尸绝无可能,若是真要动起手来吃亏的一定是自己,二狗子这几个烂蒜根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而对面那几个土匪一看就是亡命徒。一脚踢到铁板上的滋味可不好受,关键不是脚疼,而是心疼肝疼!
“都给我滚出山寨去!有能耐给老子钻山打日本子去……”黄简人怒气冲冲地骂道:“宋大当家的尸骨未寒,兄弟们的心里不顺自然可以理解,二狗子不会办事在先,有得罪之处还望兄弟们海涵海涵!”
钱斌暗中观察后山情况,发现依山而建的一趟库房门口都有人把守,心下狐疑:难道此处就是百宝洞?
“诸位都息熄火,当务之急不是内斗干耗,重整旗鼓同仇敌忾才是正道!”钱斌阴沉地瞪一眼十几名警察:“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没听到黄.局长的命令撤出山寨钻山破案吗!”
二狗子翻了一下眼皮,无奈地挥挥手:“收队!”
一场不大不小的冲突以二狗子退出山寨而告终。老夫子暗自长出一口气,山寨的形势急转直下啊,黄简人这道梁子算是结定了,指望他们破案简直是异想天开,这帮狗娘养的只会落井下石。
“宋大当家的生前可有过话,持有堪合印信能够进入百宝洞——黄.局长让步不小,二龙山也应该拿出诚意来吧?”钱斌气定神闲地笑了笑:“寻宝大会还未落幕,好事刚开始便戛然而止,谁也没想到我会以这种结局拜谒百宝洞啊!”
钱斌小心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黑不溜秋的堪合印信,煞有介事地叹息不已。黄简人的老脸忽然变得捉摸不定,钱斌从哪得到的印信?寻宝大会还未等进行就出了事,难道他也有“内线”?
黄简人一向自视甚高,根本没把徐州来的两位长官放在眼里,总以为自己才是陵城的“土皇帝”,只要嘴皮子动一动,二龙山有的是黄云飞那样的内线。却没有想过钱斌和苏小曼乃是专精特工出身,搞一个堪合印信简直是易如反掌。
蓝笑天安地看着钱斌手里的印信,脸色微变,心下不是滋味:给你印信可不是现在拿出来的,当初是为了寻宝大会才故意奉送的,现在都闹出人命来了你拿出这东西有何意义?
“哈哈,钱专员厉害!”黄简人红着老脸苦笑道:“以为只我能得到这东西,没想到您捷足先登,不巧的是我也有一枚印信,看来进入百宝洞拜谒宋大当家的只有你我二人啊,此乃天意吗?”
黄简人也拿出了黄云飞奉送的印信。
二龙山各处禁地并没有放置印信,但令老夫子没想到的是黄简人和钱斌竟然同时拿出来,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局面变得诡异起来,若拒绝他们进入百宝洞显然不妥,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不能以大当家的生死与否做判断。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宋远航煞费苦心设局儿破解二龙山之围虽然有所成效,但代价是显而易见的。山寨之人没有一个是葫芦脑袋,都在变着法的设局做套,就看谁高明。
设局者画地为牢,入局者作茧自缚!
老夫子打了个手势,何富贵等人立即退到两边,让出一条窄路。
“大当家的一言九鼎,山寨规矩不容打破,寻宝大会善始善终,只要二位喜欢,随时可入百宝洞!”老夫子面无表情地看一眼蓝笑天,老脸浮现一种奇怪的笑容:“百宝洞里没有宝贝,只有蓝会长所赠大当家的盛唐琉璃盏,二位若是喜欢可以出资够得,怎么样?”
蓝笑天窘迫地点点头,现在是刀驾到脖子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硬着头皮往前走,不过主动权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