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简人长出一口气。
“还有一层,就是从锦绣楼起获的那些证据啊,我不放心。若是日后军统局调查起来,我跳到黄河都说不清楚!”蓝笑天愁容满面地看一眼黄简人:“之前我被蒙蔽了,玩了一辈子鹰到头来被鹰啄瞎了眼!”
黄简人微微点头:“这点我也想到了,那批赃物里面的确有不少关于集宝斋的资料,看来回去我得做些手脚了。”
“那就多谢黄.局长了!”蓝笑天拱手谢道:“集宝斋被封一事也该有个了断,您意下如何?”
“应该了断!不过这事儿有点难办,人赃俱获啊。军统局的岂能就此不管?”
“那就看您的手段了!”
黄简人心下冷笑:老子的手段多得是!军统局的人忙着扫平二龙山,还不是为了那批南运国宝?日本人也不是省油灯,他们是志在必得,现在就看哪一方的手段高明,谁的战力更强而已。
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的结局,最好把耿精忠也搭进去!
夜深人静,警察局大院一片漆黑,门岗处空空如也,站岗的警察躲到值班室里抱着枪睡得满脸鼻涕。街头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条黑影窜到警察局值班室附近,一个闪身便到了门前。
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出一阵鼾声。
黑影冷漠地看一眼漆黑的屋内,把手中的熏香直接扔了进去,然后便大摇大摆地走进警察局大院,轻车熟路地进了黄简人的办公室。
办公室北侧是一大排书架和古董架,下面的柜子里是保险箱,黑影对此极为熟悉,他并没有动保险箱,而是一把提起旁边的一支黑色的小箱子,感觉有点沉,却心下一阵惊喜!
黄云飞怡然自得地坐在黄简人的位置上,打开抽屉翻了翻,拿出一盒雪茄来,摸出火折子点燃一根,有滋有味地允吸起来。仿佛这里是山寨一般,根本没有放在他的眼里。
外面传来一阵尖锐的警哨声,随即便是两声沉闷的枪声,警察局大院一片混乱。黄云飞目光一滞,从容地推开窗,后面大街跑来一群当兵的,汽车马达的声音由远及近,方才还宁静如死水一潭的街道瞬间陷入混乱。
黄云飞叼着烟冷漠地望着街头,耳边已经响起了砸门的声音,他把箱子直接扔到了窗外,人随即跳了下去,在地上翻滚几下,抓住箱子便鬼魅一般跑进了小巷之中。
一阵冷风吹来,竟然将窗子一下之关上,就如从来没有人打开过一样。
警察局大院陷入空前的混乱,二狗子不断地吹着警哨,警察巡逻队集结完毕的时候,街道已经被当兵的完全封锁,荷枪实弹的士兵面对刚从梦中警醒的警察巡逻队,几乎完全占据了优势——那些家伙有的根本没有穿警服,更别说是武器了!
“兄弟,你们是那个部分的?这里可是陵城警察局,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二狗子愤愤不平地盯着那些当兵的,一看便知道是新进驻军,应该是耿精忠的手下。
一个营级军官不屑地看一眼二狗子:“方才在锦绣楼的哨卡遭到偷袭,耿团长命令全城戒.严,有人看到袭击者跑进了警察局大院,我们要搜查!”
二狗子差点没气晕过去:“兄弟,你没吃错药吧?他有多大胆子敢往警察局跑!”
话音未落,二狗子的脑袋已经被枪给顶住,吓得警哨掉在地上,双腿发软,面如土色。
“搜!”
当兵的一脚踢开值班室大门,不多时便抬出来两个值班的警察——不过是两具冰凉的尸体!
“怎么回事?”二狗子一下就蒙了,睡觉前还叮嘱他们好好站岗呢,一个多小时后成了冤死鬼。
“一群废物,人死了这么长时间才知道?”营长一摆手,当兵的立即涌进院子,把二十几名警察控制住,开始搜查。
与此同时,西城区一家不起眼的小货站内,高桥次郎正在黑暗的屋子里冥想。
门被轻轻地推开:“高桥阁下,我回来了!”
“找到没有?”
野田长出一口气叹息一声摇摇头:“我们的消息太闭塞了,锦绣楼被查封之前,黄简人已经把东西搜走了,那里现在是新进驻军的临时居所,完全由耿精忠负责。”
“黄桑呢?”
“没有他的消息。按照您的命令,我袭击了锦绣楼哨卡,并杀死了警察局值班站岗的警察,他们已经对抗起来了。”
高桥次郎微微点头,久久未语。
“高桥阁下,没有发报机我们就无法与上峰联系,任务恐怕会遭到极大的影响。”野田不无担忧地说道。
“发报机并不重要,而是密码本!”高桥次郎咬牙切齿地瞪一眼野田:“那个信誓旦旦要血洗陵城的石井清川是十足的笨蛋,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工具弃之如弊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