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这会儿正俯身御案上,似欲提笔写字,见赵桓进来,官家放下了手中的鼠毫玉管笔,对赵桓莞尔一笑,然后用像谈家常般的口吻说道:“太子今日在校场表现十分不俗,朕心甚慰。”
赵桓躬了躬身,谦卑的说:“都是父皇教导有方,儿臣不敢居功。”
赵佶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向来喜好文艺的他并不想在这上面多费口舌,他用谈家常似的口吻询问起了赵桓的日常生活:“朕听闻太子最近读书颇为勤勉,不知都读了些什么?”
“回父皇,儿臣《春秋》《汉书》、《后汉书》、《史记》等都已经读完了,正准备拜读本朝大学士司马相公(司马光)的《资治通鉴》。”
“嗯,字呢?写得怎么样了?现在是在写楷书,还是写行书?”
“儿臣迟钝,写字长进不大,翰林先生们说我基本功不够扎实,多写写小楷会有好处。”
赵佶听后似乎很满意,看了看赵桓又道:“当今书法家,可曾知道?他们的作品见过没有?”
“儿臣早听说我朝书法家辈出,自成一家者就有苏轼、黄庭坚、米芾、蔡襄诸人。他们的字,孩儿曾有幸见过几幅。”
赵佶听完,饶有兴致的道:“太子,你看他们的字有何特点?能否说给朕听听?”
赵桓闻言,略为踌躇一下,慎审地回答道:“父皇,赎儿臣学识浅陋,对他们的字也未及细看,不敢妄谈。儿臣只谈谈对他们字的肤浅看法,说错之处,望父皇宽恕。”
赵佶稍稍点头,赵桓得了鼓励,神情有些焕发,他的奏对也越发流畅:“依儿臣看苏学士是画字,黄庭坚是描字,米芾是刷字,蔡襄是刻字。”
赵桓还未说完,赵佶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露出一丝惊讶之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桓道:“此话怎讲?太子可细细道来。”
赵桓稍稍斟酌了一下语句,便娓娓道来:“那苏轼生性狂放,所书尤擅行、楷,用笔丰润,挥洒自如,浓淡相间,疏密有致,如同绘画一般。
黄庭坚写字如同描红,笔笔用力精雕细描,虽略显得呆板但也透出潇洒飘逸。
米芾的行草,颇得献之之风,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端秀清新,浑然天成,如握刷在手,一挥而就。
蔡襄的字如同在石板上刻的一般,苍劲有力,力透纸背,有些笔画虽细若蚊足,仍是入木三分。”
赵桓一口气说完,刚停下来,赵佶便击掌赞道:“说得好!太子对本朝诸位名家书法的见解颇有独到之处,朕闻后颇有启发,可见太子平日里对写字还是颇用功的,朕心甚为喜悦。
读书写字的好习惯要继续保持,读书可以修身,写字可以养性,多读多写定能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