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秘书呆若木鸡。
说完,牧歌拿着手续走进机要室,行政小姐帮助牧歌连入精神之海。
机要室的墨玉舱门一关,男秘书才回过神来,他忐忑地想,那个人一定在吹牛吧?他一个区区陆军武官,哪有能力调动公司线的文职?
他面无人色地安慰着自己,惴惴不安地坐下来等待下班。不料十分钟过去,下班时间还没到,一纸谈话令就传真到他的脑皮层中:“鉴于你工作表现较好,能圆满完成交付的各项任务,值得进一步考察,经公司常务办公室决定,将你调动至陷阵营文字旗进行锻炼,期你继续努力,再创佳绩。为落实该项工作,请于三日内赴人事处进行调任谈话。”
“噗通”一声,椅子轰然倒地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行政小姐。她们慌忙推门一看,只见接待室的孙先生连人带椅子翻在地上,四脚朝天,目光涣散,好像失魂落魄了。
在加密的精神之海上,横着一方格格不入的红橡木书桌,张殊娜叠着腿坐在桌子后面,一支笔在手里飞快旋转:“你要的人已经给你调过去了,你给我的惊喜是什么?”
牧歌踏着漆黑的海浪,走向那方红桌,将一枚砍断的项链轻轻放在殊娜的桌子上。殊娜的目光立刻被链坠儿的图腾吸引了。
“这个人,在偷偷研究九歌的性能。”牧歌说。
九歌是牧神收藏的神兵,始终未曾现世。“罪恶多端的‘九歌’已经被牧神锁进了‘次元宝藏’之中,”官方通报这样解释,“得到有关‘九歌’的任何消息都应第一时间向战神殿通报,任何收藏和使用‘九歌’的行为被视为非法。”
而这种情况下,九歌竟然一直被崔代理锁在一颗蛮荒的星球上,反复做着血腥试验。可见崔代理居心叵测。牧歌看到崔代理贴身之物上竟然刻着张殊娜家族的图腾,唯恐殊娜不识坏人真面目,所以特地来警告殊娜。
殊娜拾起链坠儿,专心把玩,想得出神了。牧歌见她这样,更加确信殊娜认识崔代理。他继续问:“那个人到底姓崔还是姓张?他跟你一样,会隐身。”
“他很久以前就不姓张了。”殊娜将链坠儿收起来,抬头看牧歌:“谢谢你告诉我他的行踪。有了这枚链坠儿,我们能更快地找到他的行踪——这是一枚隐身符,他再也不能利用日隐术来逃之夭夭了。”
“日隐术?不不不,他对武学一窍不通。他更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牧歌怀疑自己跟殊娜说的不是同一个人。
“对,他生下来就是一个注定在武学之路上毫无建树的废物,他患有自身拮抗性肌萎缩,绝症。”殊娜目光复杂,抬头对着牧歌耸肩:“没办法的,当门阀的宗主嫁给她自己的堂哥时,总会发生糟糕的事情。”
牧歌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他听说精英门阀保持着族内通婚,没想到这是真的。
“他不会武学,怎么能习得日隐术的精髓?!”牧歌对殊娜强调,“他不仅能长时间隐身,甚至能在隐身时移动!”
“如我所说,他出生就被当做废物,甚至失去了顺位继承权,”殊娜咬唇盯着那枚链坠儿,下定决心,然后对牧歌娓娓道来:“在歧视和嘲笑中,他试图结束武学天才们的垄断。他建立了一套光怪陆离的理论体系,并提出了一个改变了世界的问题:‘如果将高级武学回路刻录到机械里,是否能让一只训练有素的猴子击败武学宗师?’为了证明自己,他孤注一掷,窃取了日隐术的奥义典籍,成功地把回路刻录到了这枚寒烟石里。”殊娜戴上链坠儿,启动程序,动人的轮廓渐渐隐去:“他接受了一万次失败,终于制造出了令人隐身的寒烟石。但是,成功却令他更加孤独。他不仅没有得到家族的信任和尊重,反而爆发了更激烈的争吵。当他辱骂父亲为‘唯心主义蠢货’以后,张灵羽被剥夺了一切继承权。他发誓不再使用张灵羽这个名字,他赌咒要让刻薄狂妄的武士阶级付出代价。”
牧歌若有所思。也许正是对自己的肉体和身边的亲人极度失望,张灵羽才试图用器物来解决问题,不顾一切地研究“九歌”的特质和性能,不惜沾满土著民的鲜血。
“所以你们也在搜捕他?”牧歌问。他略感庆幸,自己误打误撞,帮了殊娜一次。
“冷静下来以后,阀主才认识到张灵羽的危害——只要张灵羽在自由活动,《高级武学不扩散公约》就始终面临严峻挑战。他是一颗定时炸弹,我们要在他爆炸以前找到他。”张殊娜盯着牧歌,“很显然,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张灵羽已经在进行可怕的研究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