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目前的太岳营和破军营都在全力以赴填埋隧道、建造传送门,无力分兵出战,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陷阵营在城外独力支撑。
陷阵营撤得慢一些,大概会多抛下十来具尸体吧。何友德想。
果然。绳索抛下去以后,牧歌看了看,就命令道:“外阵上城,内阵顶住!”结果前面的武士一撤退,后面的就有点慌,八门阵运转失衡,一下被黑蟑扑倒两个,惨叫传来,让恐慌开始蔓延。
只要是撤退,就必然经历这种惨叫。
何友德还以为牧歌会付出十几个武士为代价。结果异变发生时,他傻眼了。
泥土骤然隆起,一群装甲车一样庞大坚硬的穹甲蚁破土而出,一双前肢敏捷地按住黑蟑,低头一剪,黑蟑的甲壳就在庞大的巨颚中间爆浆崩裂,近乎腰斩。
而穹甲蚁的甲壳跟龙神蜈蚣一样坚硬,几乎达到了龙级下等的强度,品级跟数米厚的舰载外挂装甲不分轩轾。黑蟑的锋利爪子在穹甲蚁面前毫无建树,像小刀划玻璃一样,留痕都费劲。
蚁王喝道:“牧歌,我挡住,你带蝶衣先上城!”
蝶衣说:“我不要他带。”说完就飞上城了。黎姿率领女武神军团在城楼上反复冲杀,驱散了追啄陷阵营的飞蛇、龙蝇,然后喘息微微地注视缘绳攀爬的牧歌,哼道:“算你识趣。”
蝶衣慢慢回头盯黎姿。黎姿只作看不见。
蝶衣本来都振翅飞到城楼上了。她站在炮楼垛儿上,突然尖叫一声:“呀!我摔啦。”拖着一袭绿裙笔直坠落,像一朵鼓舞的轻纱手绢,飘飘荡荡地摔到牧歌怀里去。
牧歌大惊失色,一手攥绳索,一脚蹬墙面,人飞出去,一把捞住蝶衣的腰,呈秋千状荡回来,皱眉打量软在臂弯里的姑娘:“你被击中了?哪里受伤了?”
蝶衣伸出柔软的胳膊,勾住牧歌的脖子,广袖滑到肩上,露出雪白的肌肤:“人家崴了啦。”
她的笑容天真无邪,人畜无害,既没有含情脉脉的蜜意,又没有可怜兮兮的装蒜,所以牧歌根本不觉得蝶衣会喜欢他,他只怀疑自己被蝶衣戏弄了。于是牧歌只叮嘱了一句:“小心点。”然后揽着蝶衣的细腰,单手缒上了城楼。
蝶衣从牧歌身上下来,打着哈欠经过黎姿:“哇,舒坦了。”
黎姿气得攥紧刀柄。好在她识大局,不愿意在关键时刻破坏牧歌跟蝶衣的盟友关系——或者说附庸关系。因为蝶衣央求牧歌带她离开比邻星,以后何去何从,都暂时没有定论,在这期间,衣食住行、合法身份都需要牧歌来提供,蝶衣不想附庸都不行。
“怕的就是蝶衣想当附庸。”黎姿想,“不会吧,宇宙里不会有这么没志气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