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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上酒！”张恨水大喊道。

雪虽停了，但天还是冷得要命，连呵出的白气似乎都带着冰棱。

在登上巨鹰运载舱之前，喝碗酒暖暖身子也是挺不错的。

酒肆里的酒贵得要命，所以大多数人进来都只是点一小碗酒就赖在桌子边上不走了。不过张恨水不一样，他好象就是进来买醉的。

在陈敬之未来之前，他的桌上已经摆满了酒坛子，光是酒钱，估计都要上万两银子。

现在，他更想喝酒了，因为剑长空已找到，他在烨阳城未了的心事已经有人来替他完成了。以剑长空的武功和信誉，他相信杨恒不久之后就将是一个死人。

酒是梨花烧，名字清雅秀丽，但烈得象火炭，一碗喝下去，胸膛就象被刀子捅了一记似的。不过张恨水喜欢这种感觉！

——这一种畅快的离别的感觉。

“烨阳城，永别了！”张恨水喃喃地道。

酒肆里的小二将一坛酒放在桌面上，然后冷冷地对张恨水道：“五百两！”

张恨水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小二，想了一会，然后皱起眉头问道：“这种酒只要三百五十两银子一坛而已，而且刚才那个跑堂的人不是你！”

这个面目呆板，如同活死人一般的小二沉默了一会，然后木然地道：“确实不是我，因为我刚刚才换上他的衣服。”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手势。

这个手势就好象在围猎之时，首领向猎人们发出了总攻令一样。

“什么？！”张恨水与陈敬之突然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而这个时候，他们四周围的人突然都动了，就象在沸油锅里倒入一瓢冰水一样，炸开了锅。

原本在酒肆内喝酒、闲聊、发呆的酒客们一下子都从行襄中抽出兵器，朝着店内的杀鬼盟弟子们发动了攻击。

桌椅碗碟破碎的声音将惨叫声都盖了过去。

因为一切来得太突然。

杀鬼盟的一些弟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斩首。

杀手们用的兵器都是加长版的苗刀，刀柄较长，可双手握持，刀刃闪着蓝光，显然淬过毒。

张恨水双脚一蹬，人已经从酒桌旁飞了出去。

因为在这个时候，那个拿酒过来的小二手中已经多了一柄七尺长刀。

这柄刀正砍向他的头颅。

刀势之凌厉刚猛，实在是他生平所仅见。而且一刀八式，绵绵不绝！

“好快的刀！”

张恨水只能避，他接连地翻腾退却，他跃过碎裂的酒桌，踢开倒下的坐墩，闪于柱后，撞翻栅栏，推倒木门，他闪得极快，极奇，也极狼狈。

而他所触碰过的所有东西，那些酒桌、坐墩、木柱、栅栏、木门都象被注入了生命一样，连续不断地飞射向店小二。

这便是张恨水的“大泄神通”。

小二的臂上，背上，头上，肩上，腰上，腿上接连中招，有些地方甚至有血花喷射出来。

但他不惧，不退也不避！

他只往一路去！

他的刀气更凌厉了，刀光更炽盛了，只往张恨水的头颅斩去！

张恨水已经退到了酒肆外面，街面上的积雪又厚又脏。他一个急刹，稳住身形，想再往空中急蹿之时，只觉胸口一凉，那个店小二手中的长刀已经从他的心脏直搠而入，从背胛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