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灵璧眨了眨眼睛。
西首打横的桑硕正挟了糯米扁团子往嘴里送,一听这话,亦是动作一顿,这下就连他都意识到似乎有甚的不大对头了。
太湖天性活泼,爱玩爱笑,往常妹妹给她挟菜的辰光,她都要想方设法地故作客套,唱念做打,逗得大伙儿发笑不可。
阖家都很喜欢她,每每说到回头上,娘都对她不住口的赞。
说她性子好,自宽自解,饶是生气也是敞敞亮亮的,不像有的小姑娘……还说姑娘家家的,甚的好处都可以放一放,最最紧要的就是性子要好,这才是立身之本。
凄风苦雨也好,金戈铁马也罢,可都不是过日子的人。
为了这句话,娘也没少被爹爹念叨,说她要夸就好好夸瞅准了夸,好好的又说甚的“不像”,不像谁?
背后道人小姑娘的长短,这可不是长辈所为……
可太湖今儿所为,这样严肃简洁,甚至心不在焉,分明不是她素日做派,可董三叔好不容易回来了,他实在想不通太湖这是怎的了。
一口将软软糯糯还热乎的扁团子咽下去,抬起头来看妹妹。
灵璧微微摇头。
她也正纳闷呢!
之前见礼的辰光她就觉得不大对劲,不论是董三叔面对太湖的欲言又止,还是太湖对他的视若无睹,显然都不是父女久别重逢该有的反应。
难不成这就是书上说的“近乡情怯”?
也未可知。
可是再看眼下太湖的反应,显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不过家里虽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可饭桌上显然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
想着快点吃罢好下桌去做功课,耳朵里倏地蹦进两个字儿。
灵璧嚼着扁团子抬起头来。
火药?
那是甚的,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觉地支起耳朵来,就听喝的面似关公的董三叔含含混混地道:“那火药,还真不赖。你想想,就那么点子药,打个炮眼填进去就能炸石头,比咱们抡锤子凿錾窝排錾子省了多大的劲儿!”
灵璧咽下扁团子,恍然大悟。
火药火药,怕不是爆仗里头能爆炸的药粉。
在心里踅摸着爆仗的阵仗,不由暗忖,若是能成,兴许真能替爹爹他们省下大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