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着他就要回身,刚迈出一步,就跟踩在棉花上似的。
抽了陈既兴一竹篾的太湖在灵璧开口之前脑袋里亦是一片空白的,她还没有意识到眼前究竟发生了甚的,还兀自迷糊着,就听到了这真真切切的“上药”二字儿。
看看孟氏,看看灵璧,又顺着灵璧的视线朝桑硕的脚看去,再看看从狼一下子怂成了兔子似的陈既兴,还有甚的不明白的。
“桑硕哥!”目光刷地跳过所有人落在了桑硕明显颜色不一样的鞋面上,一声惊呼,人蹭地一记就窜了出去,却是冲着陈既兴去的。
一手长竹竿,一手竹篾条,愣是给舞得密不透风的,不但把本就有些回不过神来的陈既兴打得毫无还收之力,只知道抱着脑袋往下蹲,更叫赶忙过来劝架的孟氏根本没法儿上前。
“还敢动刀,你还敢动刀,你还是人吗?”太湖眼睛里都喷出火来了,边打边骂,忽的想到了甚的,扔了长竹竿,就要用竹篾条把他捆起来:“我这就绑你去见官!”
听到“见官”两个字儿,被打傻了的陈既兴明显瑟缩了一下,手却没从脑袋上下来,仍旧抱得铁紧的,只嘴里喃喃地道:“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看样子确实也是吓坏了。
“不是故意的?你他娘的还敢说你不是故意的?柴刀不是你带来的吗?”还敢狡辩,太湖怎的可能相信他的辩解,一气之下,索性把竹篾条也丢了,直接抡起拳头来,雨点似的,兜头盖脑地往下砸。
拳拳到肉,方才觉得解恨。
对于陈既兴,太湖恨不能抽他的筋剥他的皮。孟氏恨不恨?怎的会不恨。三更半夜的带着柴刀出门,这心思未免也太毒了些,却更恨陈既兴身后的人,上前拦了太湖。
又要去搀扶陈既兴,只刚伸出手,就听远处传来呼救声:“救命啊,快来人啊,快来救命啊,桑家要打死人啦!”
原来方才丢下陈既兴仓皇而逃的那几个小小竟然没走,就躲在附近的茅草丛里,看着陈既兴挨打,一个个的俱都不敢吭声,太湖一停手,他们倒是立马抓住了机会,恨不能敲锣打鼓的把全村人都招来。
“放你娘的屁!”太湖一蹦三尺高,就要扑过去,被孟氏一把按住了。
“伯娘!”太湖跳脚,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孟氏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指了指陈既兴,示意她看住了他,就上前两步,冲着那几个小小子高声道:“去,把陈顺元给我叫来,就说他儿子被我扣下了。”
那厢就跟被掐了脖子似的,骤然失声,随后灵璧就看到几个贼兮兮的身影从茅草丛里钻了出来,贴着边走了一截后,就跟被狼撵了似的窜了。
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知道马上就有一场硬仗要打了,扶着桑硕进屋:“哥,我们回去,赶紧看看你的脚……”
话音未落,身边的人已是糯米团子似的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