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避讳甚的,朝陈姓人聚居的方向努了努嘴,咬牙道:“还是小瞧了那伙子下贱胚子,没想到还能这样下作,连报丧鸟都敢弄死。”
是的,在他们这猫头鸱又被叫做报丧鸟,不为旁的,就因为这玩意儿不大吉利,据说嗅觉非常之灵敏,而且也不晓得怎的甚的邪门路子,说是能够闻到将死之人身上的腐败气味儿。
谁人不忌讳死,虽说没人晓得病入膏肓的人身上能有甚的味儿,可但凡这玩意儿出现在谁家的院子里,并且发出同老母猪叫一样凄厉难听的“笑声”,那么这家不久之后一定会有人过世。
准不准的灵璧不知道,但她知道再加上这玩意儿常年栖居荒郊坟地,据说可通阴间,还是个食母的大不孝,自古以来就没人喜欢它。
哪怕它对农家人来说是有好处的,毕竟能吃虫子嘛,可光是一个能预知死亡,就已经让人对它避之唯恐不及了。
平常略听到动静就要绕道走,瞧它一眼都多余,谁吃饱了撑的去弄死这玩意儿来阴龊人,灵璧的脸色同桑砣一样的古怪。
莫不是中邪了?
同灵璧桑砣一样心存疑虑的也不在少数,不过并不是不相信陈姓人会这样下作:“听我说,听我说,我就是不相信那伙子孬种能有这样的胆量和本事去逮猫头鸱!”
这话儿也有道理,可不管怎的说,接下来怎的办?
就有董家的小字辈一脚把脚边的小石子朝陈姓人聚居的方向踢飞,撸着袖子恶狠狠地道:“活着能报丧,死了还能勾魂不成?冤有头债有主,谁弄死的弄谁去,干咱们甚的事儿!”
话是这么说,可显然莫说旁人了,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董老三都忌讳这个,否则也不会特意拦了灵璧,又拦了那些个叔伯不叫下塘了。
毕竟小小子们没有亲见,都不知道,可他却仔细辨认过伤口,那猫头鸱怕是生生撞死在石壁上的,石壁上干涸的血迹和脑浆就是明证。
若是那下三滥的下贱胚子使得阴毒手段还罢了,可若不是呢?
到辰光真个出了甚的事儿,可不是后悔都没地儿找补去。
难道就这么算了?
长辈们那厢心存顾忌,打架打出戾气来的小字辈们怕个屁,断人饭碗犹如杀人父母,何况还是这样阴毒下作的手段,一肚子火气没地儿撒,转身就又逮着陈姓人打上门去了。
刚刚过了一天安稳日子的石塘村再次陷入金戈铁马之中,只更邪门的还在后头,陈姓人打回去的同时,转天就不知从哪儿弄了个道士来,说甚的死了那么多人,阴气太重,要在采石塘这块儿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超度亡灵。
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董老三这回哪还忍得住,径直提溜着猫头鸱就要挨家挨户的上门“拜访”,被孟氏拦下了。
这太下作,也太阴毒,没得为着这些个下三滥的玩意儿脏了自己的手,不值当。
然后转身就径直找上了陈姓族里如今能说得上话儿的族老:“有事说事,明说直讲,别弄那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