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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奇怪的过程。

当你同别人倾诉的时候，你身体里的那些过往就像一个过度一样，从你的身上被过渡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他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他也一定能听得懂，而B要的，不是周子琛的理解，而是释放，他需要释放。

那些年杀的人，他一个一个记得清清楚楚，即使是现在，他都还记得他们死前的模样，就像现在一样，他看着周子琛，脑子里想的，都是他曾杀死过的人。

“从此以后，我便再也收不住手了，为了活下去，我杀了很多人，有的人甚至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了，只知道，若不是他死，便是我死……”

“所以你就可以杀人？”周子琛的语调里满是嘲讽，还有不可思议。

为了活下去而杀人，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或者是说，他小时候生存的环境是有多糟糕。

B看着他，呵呵一笑，他说：“我跟你们不同，我小时候没有丰衣足食的环境，只有我学会拿枪杀人，我才有吃的，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这么做。”

对于他的这种说法，周子琛真是觉得自己这些年白活了。

“就像你们在战场上一样，如果你不杀死别人，反过头来，别人也会杀死你，是一样的道理，我想你应该理解。”

周子琛拍案而起，义愤填膺：“这不一样，那些人是来犯者，他们侵我家国，毁我家园，我们这是属于正当防卫。”

不同于他的愤怒，B非常的冷静，他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直到周子琛的心情稍稍的平复了一些。

他才认真的告诉他：“你们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而拿起武器，而我，则是为了保命，只要是杀人，没有什么对与错。”

“不论是佛家还是道家，都有云，不能乱杀生，但是我无神无教，更没有信仰，怕什么，但若是我不杀了他们，我连生存都做不到。”

这不是理由，周子琛在心里叫嚣着，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打断他的倾诉，否则他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他曾经历过什么，也就没有办法一击而破，找到冷枭的线索。

这甚至是一个感伤的故事，但是你又觉得可怜而可悲，到了最后也只有叹息一声罢了。

因为B的人生，谁也不能替他做主，命运在很久以前，就决定了他的人生是什么样子，所以当他每一次做选择的时候，无一不是把他往深渊里推。

直到他再也没有办法浮上来。从出生起，他便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直到七岁，他遇到了所谓自己的亲生父亲，而这个父亲教会他的，全部都是杀人的本领，他有许多的兄弟姐妹，有十几个娘亲，但是直到后来，他们一个一个的死

去，只剩下了他自己。

不过十年的时间，整个山村里，只剩下了那几座房子，什么也没有了，年迈的父亲也藏身其中再也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