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啊,”唇钉男皱眉道,“我们够小心的了,人带的够够的,家伙事儿也都是开了锋的,谁能想到这个人这么猛,我们这么多人砍他,他还敢跟我们对着攮刀子?我们这么多人,为了处理你这事儿挂彩了,黄哥,你也不能不管不是?”
黄扒皮挺不乐意地问道:“那你啥意思啊?”
唇钉男说道:“没啥意思,哥。一件事儿办完,你得给他差不多的钱,对不?我们这活干的,肯定不止六千块钱的事儿。六千块钱,我们帮你砍一个普通人可以,但是今天这小子,太猛了,我们收你的钱还不够医药费呢,没有这个道理,对不对?”
黄扒皮说:“那就是要加钱呗?”
唇钉男笑了笑,说道:“嗯……黄哥,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说加不加钱的事儿,我们医药费,你怎么也应该给我们掏了吧。”
黄扒皮想了想,然后问道:“加多少,你给我报个数。”
唇钉男舔了舔嘴唇,说道:“加一万吧,要不然,我这边儿这么多人,有点不太好交代。”
“一万?!”黄扒皮一愣,随即语气有点不太乐意了,说道,“小兄弟,事儿可不是这么办的昂。你要说事儿难办,让我给你加一两千,两三千,我说掏就掏了,但是你牙一呲,跟我要原来的三倍价,是不是过分了昂?”
唇钉男说道:“哥,我们过分吗?就这么一个人,你出一万五,也未必有人愿意去干他,并且还把人砍进医院的。我要你一万五,一点儿也不亏。黄哥,出来混,谁也不容易,这价我觉得没讹你,你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道理?”
黄扒皮半天没吭声。
唇钉男没啥耐心,然后皱眉说道:“黄哥,这还有啥好琢磨的,我也不是坑你,要不然我带兄弟们到你前面哭一个,亮亮伤口咋样?我们一个个整点儿逼钱,还全填医药费上了,你说说有这个道理吗?”
黄扒皮声音沙哑地开口说道:“那行,一万是吧?你先去你乡下朋友家躲着,这两天我给你把钱打过去,你放心吧!”
唇钉男一听这话,也放心了不少,咧嘴笑道:“那行,多谢你了昂,黄哥。你这事儿办的讲究,哥们也不能不给面子,以后再有这事儿,你说话,我指定给你把事儿都给办了!”
“呵呵!”黄扒皮笑了一下,“肯定的。没啥事儿,我就挂了,这边儿挺忙的。”
“行,您先忙吧,哥!”唇钉男把电话挂了。
黄扒皮同样挂上电话之后,立马就给唇钉男电话给拉黑了,然后冷着脸说道:“还跟我多要一万块钱,这是人干的事儿吗?别说一万了,两千块钱尾款你也捞不着!妈的,跟我玩坐地起价,反正人也砍了,我管你这个那个的?!”
有人说,那黄扒皮就不怕惹毛了唇钉男,唇钉男来砍自己吗?黄扒皮肯定是不怕的。因为他觉得,自己是江城的人,后面有江城撑腰,而唇钉男就是一个社会二流子,敢跟自己比吗?
唇钉男要是敢咋着自己,那纯粹是不想活了,江城指定是要干他,这一点,唇钉男心里应该有数。
社会里面,其实这种事儿挺常见的,比如说拢了一帮地痞流氓给自己干仗,说好了人头钱跟车费一块儿算五百,到了地方,仗没干起来,人家看没干仗,觉得给五百吃亏,就一人甩两百块钱拉到,你爱要就要,不要滚蛋。因为一般拢人干仗的,那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压根儿也不怕你地痞流氓找事儿。你敢呲毛,人家直接就给你干了。
所以,一般遇见这种情况,那些地痞流氓也就拿钱灰溜溜走了,不多说别的。一来人家你惹不起,二来你确实没出力,就过来了一趟,拿个车费钱,也就算了。
黄扒皮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他只看到了有些人仗着自己有背景,可以随便欺压地痞小流氓,说好的钱说不给就不给了,但是也没明白过来,人家为啥能不给。
像唇钉男这样,帮你砍了人,自己还让人扎了一刀,挨了一炉钩子,本身就有气呢,就跟你多要点儿钱,其实也在情理之中。这就像你叫人过来干仗,人家跟你干了,一个个都躺医院去了,你就给人扔两百块钱,那人家能干吗?
碰见怂的,可能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但是要是碰见有脾气的,豁出这条命不要了,也得给你说道说道。而且,一旦唇钉男这钱不要了,也就说明他以后就值这个价,以后有人找他办事儿,谁还愿意出高价?
所以,这里面的道道,比黄扒皮想的复杂,黄扒皮自己来气,给唇钉男坑了,最后倒霉的只能是他自己。
然而,黄扒皮对此并不在意,他就觉得唇钉男跟他耍流氓,那他也跟唇钉男耍流氓呗!
挂了电话之后,黄扒皮很快就把这事儿放在了脑后,继续带着人开始收保护费,该干啥干啥。
而电话那头的唇钉男,也是以为黄扒皮允诺的钱肯定是可以到手的,所以心满意足地允诺给自己的弟兄,说等钱下来了自己就给你们把钱发下去。现在,咱们都先回去躲一躲,等风头过了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