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要被潜规则才能上位么,我汤三哥根本不需要!现在已经是别人求我潜规则他们好不好……”汤贝愤愤不平地将说起来,一时口无遮拦。
季柏文不知道后座的汤贝已经变成了一只炸毛的猫,依旧冷冷开口:“这种……更不行!”
副驾驶沈时碰了下额头。
季柏文对他说:“没办法,当哥就这样操心。”
沈时没回季柏文。
汤贝看向车窗,半面脸微微向外,气鼓鼓地说:“季柏文,请你向我道歉!”
沈时转回过头:“草莓再给我一个。”
喔,汤贝立马回过头,找了一个最大的草莓递给沈时,然后沈时朝她说:“谢谢。”
不用……汤贝回沈时一个笑脸,然后她发现,被沈时这样一弄,她都没办法继续摆脸生气了。
事实她和季柏文就是这样,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塑料兄妹情。
因为晚上就有灯会,周庄入口挤得水泄不通,季柏文绕了小路;小路经过舒姐姐家,汤贝拿着手机说:“我打电话问舒姐姐晚上要不要一块看灯会。”
季柏文没有等她,直接绕了两条街,将车停在汤家后门。
汤贝跳下车,以及动作快地替沈时打开了车门说:“沈医生,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这不是沈时第一次来周庄。
十六岁沈时第一次来周庄,汤家女儿还是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现在他来周庄,她已经长大成人。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六年。
老汤和善善都认出了沈时,老汤接过沈时带来的礼物,笑呵呵地说:“小沈你过来玩就好,这样见外做什么。”
汤贝没东西带回来,只有半袋草莓,也递给老汤:“爸,吃草莓吗?”
老汤拍了下她脑袋,使唤她说:“上去收拾客房。”
汤家房子是江南水乡典型的院子房,黑瓦白墙中间围着一个种满花草的院子,门庭进来是院子,院子对着大堂,大堂后面是厨房和餐厅。老房子重新装修过,外面看起来古朴清雅,里面风格还算现代,就算家具也是明清复古的中式风格。
周庄不大,家家户户墙靠着墙,门对着门,小时候汤贝同小伙伴绕着家门口的这条巷子跑两圈都不带喘气。
沈时同季柏文坐在大堂说话,没一会过来一个男孩子,开口便问:“贝贝在吗?”
“不在。”季柏文蹙眉回答。
“……贝贝哥你也回来了啊?”男孩看到了季柏文,走了。
过了一会,又来一个——“贝贝在吗?”
季柏文回答:“不在。”
沈时睨了季柏文一眼,季柏文头疼地同自己老友说:“贝贝没心思,我必须防着点。”
沈时点了下头,淡淡地附和一句:“嗯,的确要防着。”
就在这时,又来一个,一个模样更机灵些的男孩,小平头,同汤贝差不多年纪,穿着羽绒服敲门进来,然后特别礼貌地问坐镇大堂的季哥哥说:“季哥,贝贝回来了吗?”视线,撇了撇旁边的另一位男人,更不自在了。
季柏文依旧是一样的回答:“贝贝不在!”
男孩没走,季柏文不得不再说一遍:“我说了贝贝不在。”
男孩指了指从楼梯下来的汤贝贝,扯了一下嘴角,轻声说:“……季哥,我已经看到贝贝下来了。”
季柏文:……
“小帅!”汤贝看到了上门找她玩的伙伴,高兴地迎了上去。
小帅羞涩地开口:“难得你回来,晚上灯会见。”
嗯!汤贝点头。
这就是为什么越长大朋友越少……没一会,汤家又来了一个人。季柏文正要出声,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笑吟吟问道:“贝贝呢?”
季柏文看向提着篮子过来的人说:“在里屋。”
舒瑶其实不是来找汤贝,而是找汤叔。汤贝跟着老汤一块出来见舒姐姐,然后看着老汤用一杆秤称了称舒姐姐带过来的冬笋。这几年舒姐姐爸爸身体不好,只能做些简单的活,刚好汤家酒楼需要一些野货,舒父就靠到山上弄点野货卖给汤家。
称好重量,老汤给舒瑶算钱,因为没有零钱要回屋找,舒瑶开口说:“汤叔,算了。”
汤贝已经用微信转给了舒姐姐。
“舒姐姐,晚上去看灯会吗?”她问舒姐姐。
舒瑶遗憾地抿了下唇:“不了,晚上我还要给我爸买点药。”
“哥,你就给舒姐姐再加点工资呗。”吃饭的时候,汤贝再次对季柏文建议说,“舒姐姐现在家里挺困难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贝贝……”她妈瞧了她眼。
汤贝不再说话,快速扒了两口饭,离开了餐桌说:“我吃饱了,先走了。”
“唉,我说你等会不跟你哥……还有沈哥哥看灯会?”老汤站起来问她。
汤贝已经走到院子里,捧着她的摄像机说:“我跟我的朋友一起。”顿了下,她看向沈时说,“沈哥哥,晚上见。”
沈时看向迫不及待离去的人,点了点头。
原本汤贝也想带沈时好好逛一逛灯会,没想到她心里对季柏文有气,不小心就影响了她对沈时的热情……
然而周庄真的太小,汤贝戴着灯会买来的面具在大街绕了两圈,没一会功夫就看到了前方灯火里遥遥走来的季柏文和沈时。
两个高大挺拔男人各自走着,一个倨傲,一个淡漠,画面意外很和谐。汤贝本能拿起相机,按了快门键,对着其中一位抓拍了好几张照片。
灯火阑珊处,沈时站在五颜六色的面具摊前,手里拿着一个跟她同款大面具瞧着;他身后是一片青的红的黄的暗的亮的小灯笼,密密麻麻地连在一起。
灯火辉煌,男人卓然。
汤贝戴着面具走上前,连季柏文都没有发现她,结果路过沈时时她的手腕突然被抓住——
男人手心干燥清爽,牢牢地贴着她手腕皮肤。汤贝转过头,摘下面具,漾着酒窝朝着沈时打了一个招呼:“嗨……”
“嗨。”沈时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