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杜茗裳早有防备,在妖兽扑来地瞬间,灵巧地一起一落,迅速落在它的身后,然后在它还没有来得及转身的瞬间,单手握住法诀,从它的后背伸入,利落地在温热的血肉里取出一颗滚烫的晶体,往外一扯。
妖兽显然很早就感受到后背的力量,却是被笼罩在那疯狂的寒意中无法动弹,再感觉到丹田处的灵晶被取走,顿时间泄了气般。呜咽着倒在地上,圆鼓鼓的血目里笼上显而易见的悲哀。
杜茗裳收手,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姐姐……”身后,红蕖轻轻地唤了声。倒是不敢说话了。
自己私自跑出了,没有招呼过任何人,定然是让姐姐和师傅担忧了。
她想起来在灵芷堂的时候,有一次跟着姐姐上山识『药』。因为贪玩险些掉下山崖,当时姐姐被吓了个半死,逮着她就是一顿教训,树枝都打断了几根,致使她以后都不敢让姐姐担心了,而如今又做出这样的事情,恐怕也该要受到些教训才过得去,虽然她并不是因为贪玩。
哪知杜茗裳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望着她脚下两头死状难看的妖兽,以及她身上侵染的鲜血。杜茗裳担忧地问:“怎么这么多血?有没有哪里受伤?”
居然没有打她怪她埃。
红蕖激动得眼泪花儿『乱』转。却是笑道:“血都是溅上去的。”
杜茗裳松了口气。却来不及擦拭手上的血迹,正『色』问:“怎么不说一声自己就跑出来了?”
“对不起……我……”红蕖一脸惭愧地低下头,手磨蹭磨蹭地从火红『色』空间戒指里拿出一株通体白『色』。在夜『色』中泛着萤火虫光芒的灵草,献宝般递到杜茗裳面前。道:“我感觉到了这个,就自己来了。”
杜茗裳愣了愣,只觉得这灵草非常奇异,那星星点点的绿『色』荧光竟是将神魂太初晶给压了下去,顿时照亮了周边的视野,甚至将雾气散去。
细细观察,灵草上居然还有一对似雾飘渺的『乳』白『色』翅膀,慢悠悠地随风飘扬,倒是和审判者之翎上的两根翎『毛』极为相似。
“这……是灵草?”她惊奇地问红蕖。
红蕖摇了摇头,道:“不是真的灵草,是仙器。”
“仙器?”杜茗裳讶然,这明明就是草,哪里是什么仙器?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然而还没有靠近,就被一股看似绵软,实则凌冽的力量给弹了开。
果然是仙器。
杜茗裳想,红蕖天生对灵草有着比别人敏感的特殊感应,而这仙器正好是灵草的模样,力量也均衡强悍,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很适合红蕖。
看来,这是各有各的际遇啊!
杜茗裳忽然有些开心,声音清朗地道:“既然是仙器,那就好好保管,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情况下,先不要让人知道。”
“嗯。”红蕖知道杜茗裳的意思,感赶紧将仙器收回了戒子。
随着灵草的消失,周围散去的雾气立刻重新聚在了一起,变得朦胧一片。
红蕖拿出一张手绢递给杜茗裳,道:“姐姐先擦擦手吧。”
“好孩子。”杜茗裳倒是不客气,接过就往手上擦。
她将神魂太初晶悬浮在头顶,做灯泡照明。
当采晶者们听到这边的哀嚎,纷纷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隔着薄薄的雾气,奇异的白『色』水晶球散发出来的白『色』光芒中,黑衣黑袍的少年站在妖兽的尸体边,慢悠悠地用丝帕擦着被鲜血染红的手,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但是他的举止淡定从容,那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像是刚刚用清水洗了手,现在是在擦拭水渍一般,这让他们不由想起他生取灵晶的场景,同时打了个寒颤。
而少年旁边,十二岁羸弱的小男孩就算是受到了攻击,却并没有丝毫惧怕的神『色』,反而一脸崇拜地看着少年,嘴角扬起讨好的笑意。
见采晶者们傻愣愣地看着自己,杜茗裳笑了笑,随即道:“麻烦各位了,托大家的福,我弟弟并没有危险。”
采晶者们显然没有想到杜茗裳会这般客气,他们本来就什么都没做,却说得他们好像有一半功劳似得,倒让他们有些不好意思了。
“杜小兄弟快别这么说,只要人没事就好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给队长报个平安。”
“对啊,没事就好……”
有人开头,就有人附和,采晶者们一阵寒暄,便都往营地走去。
杜茗裳点头应是,拉着红蕖就往回走,只是风帽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方才大致数了数,发现只有三十多个采晶者,如此说来并没有全部出动。
虽然清楚胡汉良这么做并没有不对,但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爽,无奈感叹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自私,所有人都只会为自己以及自己身边的人考虑,陌生人的死活则无关紧要。
如今这些采晶者之所以会被派出来帮她的忙,只因她拥有让胡严两家想要拉拢的实力,否则遇到这种事情,他们绝对不会管红蕖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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