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别人一眼,包括杜茗裳手里牵着的红蕖。
而他刚刚离开,气息便出现在了一里之外,片刻后又消失无踪,接着有十几道错『乱』的气息在他出现过的地方停驻了一下,然后跟着消失无踪。
“难道真的是偷看了人家姑娘洗澡,被追杀了?”杜茗裳皱了皱眉。
旁边一直没有存在感的红蕖见笙歌离开,似乎从危险中脱离出来般,大大地松了口气,然用手摇了摇杜茗裳的手臂。
杜茗裳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都是汗水。
她有时候真的是有够胆小的,一牵扯到生死,就忘记自己还有扯谎不脸红的本事,她隐藏的好好的,笙歌会看出什么?况且,笙歌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以为她是在关心他,看起来并不像是会胡来的人。
实际上,杜茗裳是不了解那个身着黑衣,带着无害笑容的少年,不,应该是仙者,是领主。若是了解了,她会发现自己刚才的想法很愚蠢。
在跃出一段距离后,笙歌便停了下来,站在月『色』森森下静谧的森林里,神『色』不变地望着将他包围在中间的二十名长相相同的仙客。无所谓地道:“你们可算来了,就是怕你们找不到我,所以刻意放慢了速度。不过你们还挺让我失望的,要是我不给你们留下记号,恐怕你们还是找不到我吧?”
他叹息着摇了摇头,慢慢地蹲在地上。
仙客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队的人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他,冷道:“哼,看来我们还小瞧你了。居然让你给跑了。不过现在你休想再耍什么花招。既然得罪了我们家小姐,那就拿命来还吧。”
“哎。”笙歌不为他的话所动,只是长长地叹息,他换做单膝跪在地上的姿势蹲着,并伸手白皙的右手,五指轻轻地放在地上,像是在『摸』索什么极品特种兵。
他抬起头。瞪着一双亮亮的大眼睛,像是对某个事物充满好奇的孩子,轻声问:“你们凡人都这么愚蠢么?”
“什么?”那领头人微怔,仿佛被他宝石般璀璨的眸子『迷』『惑』了一下,居然没有立刻招呼仙者们去杀掉他。
笙歌还是轻言轻语,只是语言中慢慢缠绕着奇异『迷』幻的力量,“我的意思是,难道不知道,方才你们是逃过一劫么?要不是感觉到这森林里的异样,我当时就杀了你们,还好,你们都跟了过来,不然可是没地方出气,心情真糟糕,审判者宣言觉醒的征兆,居然就那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么?还是说已经被人给拿走了?”
说到这里,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杜茗裳的身影,那个少年那般热心热情,是个拥有纯粹『性』情的人,会不会是……
不,不应该,他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凡人而已,连这片林子里的低级妖兽都打不过,怎么可能继承审判者宣言的力量?
不过,他垂下眼帘,若有所思地道:“说起来,那个杜明真奇怪,第一次见到他,他那么热心,第二次见到他,他还是那么热心,真是个挺好玩的人呢,那么先留着玩玩也好。”
他低着头,没有看到在离开他眼睛注视后,神『色』忽然清醒过来的领头人正挥着大刀,与其余仙客同时向他冲来。
眼见大刀和另外十九件闪着亮光的仙器即将落在他的头顶,领头人神『色』一喜,喝道:喝道:“杀了他,然后挖掉双眼回去交给小姐。”
“是。”其他人领命,脸上都『露』出兴奋的神识。
只是……
刚刚喝完,便感觉身体已经动弹不得,低头一看,居然是胸口以下的地方都被凝固成了石柱。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这是什么情况?
领头的仙者也是一脸惊恐,不明白刚才都还被他们追着到『乱』窜的少年,怎么就会反击了,而且那般容易地就将他们的腿给凝固成了石柱,动弹不得。
他朝着笙歌喝道:“你用了什么妖术?还不快放开我们?”
“果然是蠢。”笙歌没有抬眼,只是脸上『露』出无害灿烂的笑意:“这么愚蠢的家伙,活着真没意思,既然如此,那么就死吧。”
他的“死”字刚刚说出口,包括领头人在内的二十名仙客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瞳孔同时一缩,然而还来不及惨叫,无数条石条像是藤蔓般从地上攀爬着他们的身躯,从心脏刺入,从双眼穿出,挂着温热的血『液』和肉块残片。
死的残忍恐怖。
瞬间杀戮完后,笙歌像是做了个小游戏般,站起来拍了拍手,又伸展了一下身子,始终没有看死状恐怖的仙客们一眼,随随便便地择了个方向,再度走进黑暗中,一边走,一边自语,“任务没有完成,以为会到手的审判者宣言又没了音讯,真是郁闷极了,哎,想杀人啊想杀人。”
说着,人已经走远。
待他走远之后,黑暗才缓缓蔓延开浓郁的血腥味,而被他凝固成石柱的仙客,身上的石块“砰”的一声爆开,炸成无数殷红的血块,四下散落,溅满了周围的树木,只剩下已经烂掉的四十只眼球。
与此同时,在那火光燃烧的采晶者队伍驻扎地,离人群较远的帐篷里,杜茗裳与红蕖刚刚回到营地,便听到神识里夜归尘冷幽幽的声音,“原来这就是土族领主么?那种秒杀的方式,真是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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