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丰富的凌天便是根据草木倾倒的程度,很快判断出了杜茗裳逃跑的方向,并迅速地追了过来。
远远的,他便看到一个白衣少年正迎面站着,似乎在等待自己。
只是……
等待自己的为什么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是……
他看着杜茗裳脸上的面具,不由脱口,“无波?”
语毕,人已经站在了离杜茗裳百步远的地方。
他愣愣地看了杜茗裳半响,又道:“不,你不是无波,无波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照镜子,对于其他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一点兴趣,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劫走我洢水宫的客人?”
他刚一落下,便已经看到了地上的少年。
于是手中发决一握。寒意森森的水蓝色长剑便握于手中,直直地指向杜茗裳。
杜茗裳感觉到剑尖的寒意,忍不住呸了一声,学着凌远的口气道:“你大爷的什么客人?这是我家孩子,失踪了两年,原以为是死了,没想到被我在洢水宫找了出来,我儿子告诉我,不是他不回家,而是被你们洢水宫给藏了起来。你大爷的还好意思说他是你洢水宫的客人?你们洢水宫究竟要不要脸?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藏起我儿子?”
“什么?”凌天一脸震惊,手中冰寒的长剑也忍不住斜了斜,“你儿子?他是你儿子?”
杜茗裳冷声道:“没错,这小子就是我儿子。怎的?话说凌天,我真没想到你们洢水宫这么卑鄙无耻,如今我来找回我儿子,没有找你们算账就罢了,居然还敢追过来质问我,简直是欺人太甚,若是今天我没有找到我的儿子。我儿子便不知道要被你们这群人渣囚禁到何年何月,更不知道要受多少年的苦,真他大爷的卑鄙无耻,肮脏龌蹉,我呸。”
凌天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变换,最终在嘴角挤出一抹冰冷的笑意。“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如今毁坏了我洢水宫,又偷走避水珠,我便一定要将你们抓回去,都给我留下。”
语罢。剑尖一指,便已经栖身而上。
深蓝色的苍乾仙缘阵瞬间升起,冰冷的水汽腾腾蔓延,将凌天笼罩在里面,似烟似雾。
然而一点剑尖却锐利异常,带着势如破竹之势,横空扫来。
杜茗裳只觉得一股潮湿的寒意扑面,周边的空气似乎都化作了冰冷的水汽,围绕着她层层凝结。
空气中的水汽,竟是一点一点地凝结成冰,身前身后的空间被瞬间禁锢,不能进,不能退,只能硬生生地解下一剑,点向眉间的一剑。
杜茗裳大吃一惊,灵魂险些出窍飞逃。
“神明境巅峰……”
纵横驰骋处,睥睨天地间,翻手覆风云。
她小看他了。
原以为他再了不起,也就只有玄冥境巅峰的实力,不想这一剑竟然这般强横。
就只是这一剑,已经让她陷入危机,而最恐怖的是,凌天在出手之前,没有半点杀机,直到动手之后,才猛然泄露。
不见杀机的杀招,才是最恐怖的杀招,因为这样的招数,不击则已,一击致命。
这般剑术,已经是行云流水。
只怕想要一招将其制住,是不可能的了。
杜茗裳来不急细想,仓促间周身黑芒闪耀,脚下逆仙之阵陡然升起,一片阴暗邪戾。
神魂太初晶像是受到了召唤,呼啸着飞出,与黑色的光芒交相辉映,直扑向那一点剑尖。
“叮……”
冰寒的剑尖与白色的水晶球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尖啸。
一股肉眼可以看到的涟漪从相撞的仙器只见猛然扩散开来。
杜茗裳闷哼一声,身体止不住地往后急退,周边的野草被脚下带起的气流搅得粉碎。
双脚退出五丈开外,才渐渐收势。
赫然抬头,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凌天那一招的剑气,居然比那一剑的剑招威势还要大上许多。
这……究竟是什么功法?
杜茗裳在震惊的同时,凌天也被震得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在落地,后退将近数步后生生止住步伐,抬起头来,单薄的唇角流出一线血丝。
他的心中充满震惊,不敢相信对方竟然能够接下自己必杀的一剑,如此说来,对方的实力也不在自己之下。
苍窿,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强者?
原想自己便是整个苍窿最为低调,最能掩饰实力的一个人,没有想到,竟然还存在这这样不留名的一个强者,实在是难以置信。
然而,即便很难以置信,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
现在他唯一的信念就是,杀了这个人,夺回那个人。
他的大计好不容易就要实现,不可能半途而废,方才一出手便使出了杀招,原就是想要速战速决,不留活口。
杀了他,必须杀了他。
于是,再次举剑。
杜茗裳还没有喘口气,冰寒的蓝色剑尖又已经落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