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茗裳忙道:“他是被凌天囚禁的人,阿痕叔叔,是他帮我的忙,我才能安然无恙的出来,不然早就被洢水宮抓住了,我和他商量好了,他带我安全拿到避水珠,我就带他逃出洢水宫,可是他现在受了伤,后面又有人追来,不能就这样将他丢下,所以我才打算先带他去安全地带。”
离痕怔了一下,冷意退了不少,却将目光在少年和杜茗裳身上转来转去,碧绿色的眸子里透着慑人的光芒。
杜茗裳莫名地怔了怔,忽然间竟然有种自己和秘密男友约会被父亲当场抓获的感觉,冷汗涔涔地往下流。
这是怎么回事?
火儿看出了离痕心中所想,满脸为难地道:“我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可是我受伤了,我绝对无心占她便宜。”
听少年这么一说,杜茗裳恍悟,难怪会觉得不自在,原来离痕看着火儿整个人都挂在她的身上,觉着她吃亏了。
思及此处,心里又一次升起淡淡的暖意。
火儿还在道:“你也感觉到了我体内聚灵气断裂了……呀……”
只是他还没有说完。便被离痕一把抓住腰带,像是拎小狗一样拎了起来,手和脚垂直悬在半空,晃来晃去。悲催地道:“喂,干嘛像这样拎着我?”
离痕冷道:“多话,给我安静点。”
说罢抬手挥出一粒丹药在少年的嘴巴里,然后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少年的后背上,少年咕嘟一声吞下丹药,白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又说了句,“好晕,你叔叔别杀我。我先晕一会儿。”
然后头便垂了下去,像是死了一般。
杜茗裳知道离痕定然是给他吃了颗调整聚灵气的丹药,并替他打通经脉,他一时承受不住外来聚灵气的刺激,所以才晕了过去。
不过她很是新奇地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位少年有个奇特的习惯,那就是在晕倒之前会通报一声,自己要晕了。
这时离痕转过头来,目光已经满是温和,并伸手宠溺地揉了揉杜茗裳的头发,道:“人心险恶,阿裳以后可不要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知道么?”
杜茗裳最怕离痕啰嗦。连忙点头,道:“阿痕叔叔说的极是,阿裳记住了,那我们快走吧,被人追上的话会很麻烦的。”
离痕望了眼杜茗裳的身后,应了杜茗裳一声。然后身形一闪便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这次的速度比来的时候慢了许多。
杜茗裳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并没有御空飞行,而是贴着地面,在树与树间弹跳飞掠,这样不至于引来别人的目光。
只有当他们出了洢水城,才放心大胆地御空飞行。
又过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他们便到达了临近洢水城的一座小镇。
离痕在镇外停下来,又伸手拍了火儿一巴掌,火儿重新醒了过来。
他还是被离痕提着悬在半空,醒来之后似乎没有适应过来,手脚在半空中胡乱飞舞,嘴里还嚷道:“这是在哪里?这是在哪里?”
离痕道:“已经出了洢水城,现在要进入另一座小镇,你自己下来走。”
手一松,火儿便落在了地上。
还好他反应敏捷,落下的瞬间便自己保持平衡站了起来。
“咦,感觉聚灵气似乎凝实了一些,经脉损毁处也有恢复,是给我吃了什么调整气息的丹药,并且帮我打通了经脉吧?谢谢了,这位兄弟。”火儿站在地上,摇了摇手晃了晃脚,只觉得体内虽然难受,但至少可以动弹了,心中大喜,很是豪爽地伸手去拍离痕的肩膀。
离痕不着痕迹地挪开。
杜茗裳道:“不过是能动罢了,气息和经脉并没有真正调整好。”
少年怔了一下,却道:“既然都逃了出来,你拿到了避水珠,我也能够走动了,干脆就在这里分开吧。”
杜茗裳顿了下,“也行,不过你现在虽然安全了,但是身上的伤却很严重,只怕没走多远又会重新被追踪到,我想了一下,要么一起进镇子,你先找个地方换身衣服休息,我找人给你疗养一下再分开也不迟。”
反正都是举手之劳,况且她答应过要带他安全出来,他现在并不安全。
少年毫不在意地拒绝道:“这些你就不用管了,反正能够走动了,况且我们说好了,我帮你拿避水珠,你带我出洢水宮,现在好了,你的避水珠拿到了,我又甩开了洢水宮,就在这里别过吧,我可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既然火儿执意不坑留下,杜茗裳也不好强求,便道:“那你自己多保重。”
少年抱拳道:“保重,后会有期。”
说罢,对离痕点了点头,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向镇子外的官道,所去的方向与洢水宮正好相反。
只是刚走几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来,手中却多了个面人娃娃,“你刚才的行为感动了我,所以想送你点东西,女孩子应该是喜欢面人的吧?拿着,不值钱,只当是一点心意。”
“呃。”杜茗裳没有想到火儿都走出去了还折回来送礼,呐呐地收过,道:“谢谢。”
少年笑笑,转身离开。
杜茗裳见他走远,这才低下头来看着面人,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跳,这个面人居然和她的模样一模一样。
她敢断定,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拿下过脸上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