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下是高声道:“大司徒大人,正所谓一叶障目,鹿文圣他虽有监书之权,但可能反倒不如我们这些外人看的清楚,而且并非是我高某人针对楚弦,实在是为他堪忧,他之前虽说编撰出了几部传世之作,但他毕竟刚刚入文圣院,远不如我等在文圣院数十年的经验,仙典编撰乃是重中之重,不可有丝毫的闪失,之前已经浪费了二十年,这一次,可不能再浪费二十年了。”
众官一听,这高显文是话里有话啊。
大司徒也是眉头一皱,开口道:“高文圣,你的意思是说,楚弦经验不足,仙典编著,可能有所不及?”
高显文点头。
“那高文圣你有何想法,但说无妨。”大司徒微微一笑,朝会本就是众人畅所欲言之地,当然是不能不让高显文说话,而且对方提出想法,倒是不妨听听。
高显文知道,他必须得迎难而上,否则朝会之后又会是不了了之,那楚弦的靠山和影响力都超过自己,所以想要上位,就得自己创造机会。
当下高显文上前,环顾四周,朗声道:“我高显文不才,在文圣院供职三十余载,参与编撰著书也有数十册,当中不乏传世之作,或许我文才不如那位文人表率,但却比他更有恒心,此番我高显文不求名利,也无需圣朝给我资源,我决定同时编撰仙典,若是我高显文先编撰出来,劳烦诸位同僚一同鉴赏,如满足条件,还请将我之著作列为正宗,至于楚文圣那边,便让他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这话一出,满堂皆惊。
谁不知道,出书立著那都是极为耗费时间和心血的事情,那是要花费巨大的心力来做这种事情。
除此之外,仙典这种东西,不是谁都能编撰的,那必须得是有足够学识的文圣,否则写出来的东西,只会是贻笑大方。
可以说,如果没有两把刷子,没人敢接这个差事。除此之外,如果按照高显文说的,那这高显文得多有把握?
如果没有把握,如果不是特别的愤怒和担忧,怎么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当下,高显文说出这一番慷慨激扬大公无私的话之后,立刻是赢得了不少的好感,就算是之前没有关注过高显文的人,此刻也是在心中点头。大司徒也是面露笑容,对高显文的好感提升,对方这么说,倒是显得像是一个有作为,有担当的官了,如果之前只是无事生非,那绝对会被人瞧不起,可如果同时编撰仙典,情况立刻逆转。
“高文圣,你此话当真?”有官员不信,开口询问,毕竟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高显文这么搞,等于是在和楚弦那边唱对台戏,但人家用的法子很牛,还没人能说他不对,毕竟人家高显文的出发点是好的,且是自己单独编撰,不动用圣朝的资源,这一点的确是让人佩服。
高显文这时候得意,他如果没有这些年暗中编撰的部分,也不会这么自信,就是因为有了这个底牌,他才会如此笃定可以压过楚弦。
“我高显文说出去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此番编著仙典,我可以与那位楚文圣同时编撰,只是如果到时候我编撰的仙典更好,那还请诸位能给我高显文一个公道。”高显文这时候一脸正气。
虽说他这番举动是让人佩服,但他口中的要求,却不是谁都能决定的。之前定下来负责编撰仙典的是楚弦,也就是说,楚弦编撰的仙典才是正宗,可如果答应了高显文,那对方就等同于拥有了编撰仙典之权,到时候真的让他编撰出来,那是承认谁的?
这是个问题。
别说其他官员,就是出席这一次朝会的几个首辅阁官员也都是拿不定主意。
大司徒更是面色犹豫,随后才道:“诸位稍等片刻,我以秘法沟通其他几位首辅阁仙官,看看其他几位大人的意思。”
说完,大司徒施展术法,闭目沟通。
除了大司徒,其他几位首辅阁仙官也都是闭目,显然是在讨论。
朝会上百官也是神色各异,萧系官员都是眉头紧锁,这件事对楚弦,对他们都不是好事,一旦让高显文得逞,就等于是承认了高显文的某种资格,虽然高显文没有真正的官职,也没有对应的资源,但对方是有竞争资格的。
一旦让高显文先搞出仙典,而且是传世之作,符合要求,那对于楚弦的打击和影响就太大了,甚至于,如果是那样,楚弦的仕途必然就此终结,而且再难翻身。
这简直就是断人前程,犹如杀人父母。
可这高显文切入的点很妙,无法反驳,人家说不求名不求利,就怕楚弦写糟,所以人家同时用自己的力量来编写,到时候比高下就好了。
但实际上,谁能先编撰完,谁明显就是占据了优势,这个道理谁都懂,如此来看,高显文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是不是对方早就打算好了?
相对于萧系官员的着急,杨系的官员就兴奋了。
这可是一个机会,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损失,而一旦高显文成功,楚弦就完蛋了,身为正统的总编撰,居然会被其他人赶超编撰出仙典,这可是巨大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