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黄金城的种种妙用,只说它装载军队的能力就令所有君王垂涎不已。想想乌涪雪山之战,想想老魏王是怎么死的,黄金城可是立下了头等大功。
冯妙君的确心动,却摇了摇头:“免了,我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去抢小娃娃的东西。”这小家伙几天内没了祖父和父亲,也没了家国,她怎好意思再去抢他的宝贝?
冯妙君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多少还有些底限。
苗奉先苦笑,终于实话实说:“即便不献与你,麟儿也保不住它。”
黄金城须有峣王室血脉方能驱动,苗敬、苗奉先父子死后,就只有小王孙才有能力使唤它了——前提是他得到懂事的年纪。
当然此题并不是无解。旁人若对黄金城有意,只要杀掉小王孙,令它真正变成无主的宝物再设法夺之。
黄金城可是连燕王都眼红不已的宝贝,哪个修行者能不动心?就算冯妙君有高风亮节,不觊觎于它,也会有别人蠢蠢欲动。这么一来,晗月母子就是怀璧其罪。
算来算去,能庇佑儿子的只有新夏女王了。与其这般,他还不如大方些。
冯妙君微微动容,惊讶于他的心思缜密,到了此刻还能想得通透。这样的人才从世间消失,的确是太可惜了些。
时间宝贵,她没有再犹豫,点头道:“好,我接受峣国的归降。”
当下,晗月公主即在丈夫亡魂的授意下代写了国降诏书,而后去抱来儿子,取他手上一点鲜血为墨,用传国玉玺郑重盖印。
然后,她将诏书与玉玺一并交予冯妙君。峣王廷几度搬迁,这件宝玺也是几易其所,最后干脆就由晗月公主藏匿了。
孩子原在熟睡,被扎破指尖后哇哇大哭,哭得晗月公主眼眶都红了,苗奉先也是缓缓阖眼,心中无限酸楚。对峣国来说,传国玉玺的份量与意义都远远重于黄金城,除了峣王,平时谁有本事多觑它一眼,更别提深宫妇人了。只可怜他父子二人英勇一世,最后尽皆死于非命。王室凋零,这件至宝最后竟然由晗月公主一介女流来掌管。
冯妙君暗叹一声,伸手轻抚孩子顶发。
说来也怪,小王孙原本哭得正精神,被她这么轻轻一抚就眨巴眨巴眼,打了个呵欠,再断断续续抽泣两声,像是犹豫该继续哭还是该睡觉。不过最后瞌睡虫使了威风,他转眼就趴在娘亲肩头沉沉入睡。
冯妙君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国玉玺,不由多看两眼。峣国玉玺的形状奇特,玉钮居然是个小鼎的模样,样式古朴,但与稷器不同。“这是何物?”
“传说这是仿照上古神物之形而造……”苗奉先话未说完,外间有兵甲摩擦之声响起,往这里而来,而后是奴婢急急阻拦:“赵将军,太子妃不便,您、您不能……”
话未说完,赵汝山已经迈步走了进来,一边道:“魏贼已开始屠城,不消多久就会杀到这里,太子妃快带上……”说到这里一抬头,望见晗月公主身边还站着一女,像是待客,不由得一怔。“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