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新夏本身的国力还赶不上峣,因此峣人不服它的治理。这就是云崕所说的“代价”:就算你能吃到免费的午餐,也要小心硌坏了牙口。
云崕收敛了笑容:“言归正传,我有个消息给你。”
她洗耳恭听。
“有动作的不是燕国,而是西峣。”
“什么?”冯妙君皱起黛眉。
“西峣境内、靠近魏夏边界,这几月来有些异动。”云崕沉吟道,“你也知道,我们将峣军拆散打乱,混入魏国军队当中,尤其归降的将领要与手下原有的兵员分开编配,以免反抗哗变。”
冯妙君点头。新夏也是这般处理,此为南北陆对待降兵的通用惯例。
“但我接到消息,部分州郡的峣人官员正在私募乡兵,人数异常偏多。”云崕耸了耸肩,“仅是现在已知,就有十六郡如此。虽然每地增收乡兵都不算明目张胆,可是十六郡相加,也达到了三万之数。”
冯妙君听到这里,目光闪动。
军队大体上分作两种,一种由王廷派驻各地,称作央军,有正规编制,享受国库直接拨款,只为国家效力;另一种么,就是乡兵。这是地方上自行招募的军队,比如各地的城守军、剿匪军、保乡团,是用于维护当地稳定,执行本地政策的武装。它由地方供养,当然只听命于地方。
央军虽是精锐,数量毕竟有限,并与国力财力紧密相关。乡军就是有力补充,由各地自行承担,不须王廷掏钱,所以它实际存在,并且不可能被取缔。
对于“乡兵”这两个字,冯妙君是极度敏锐。从前她平定新夏内乱,收剿军权,地方上的门阀就以招募乡兵的名义来培养自己的武装力量,可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西峣出现这种情况,她第一个反应就是:
这些家伙想造反。
“所以?”她等着云崕的下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滑头,现在还跟我耍心眼么?”云崕在她软嫩的面颊上掐了一把,“这些州郡离东峣和西峣的交界不远,绝非孤立现象。我就不信,你在东峣内没有接到类似的报告。”
被他发现了呀?冯妙君悻悻道:“好吧,我这里的情况还要更密集些,看来他们所谋者甚大。”她在印兹城呆了快一个月又不是天天吃喝玩乐,早派人四下打探,再结合派去地方的新夏官员传回来的文书资料,也发现乡兵人数异常的状况。
也就是说,东峣的地方官员也正在培养自己的武装力量。这些军队,不会听命于新夏王廷。
哪一位君主都讨厌这种不受掌控的情况。
“他们还互相联络。”虽然被人为划分了边界,但东西峣地上的人民原本都是同文同种,地域上的界限很难真正阻碍他们的交流。“在他们秘密会晤时,我这里就抓到几人。”
冯妙君挑眉:“供出幕后主使了?”
“本来视死如归,不过我当着他们的面,把最有骨气的那人整条脊椎都抽了出来,所以他们也没有坚持太久。”云崕说了一个人名,“主谋不是他,但也相差不远了。”
这厮手段毒辣,能在他手下坚持说谎的人不多,冯妙君信了:“若再结合苗涵声失踪一案来看,他们想复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