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君沉吟不语。
在过去两天中,她变得沉默寡言。陈大昌知道,女王在反复揣度对手的意图。
入夜不久,冯妙君将陈大昌唤来座前。周围的宫人已经退下,他看见女王放下两个结界,才对他道:“这次会晤燕王,恐怕会有变数。”
陈大昌微怔。“我们有数千人马,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燕王?”说完这句话,他才觉出语气有些不恭,赶紧改口,“我,我是说……”
他跟在冯妙君身边十年,已经养成了从不质疑的习惯。
冯妙君摆了摆手,并不计较:“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他说明天才交易,难道我们真就老老实实等到明天?那才叫处处被动。”
陈大昌奇道:“您能提前找到燕王?”荒山野岭,哪处不可藏身?莫说是外头,就算应水城也还有大片废土,燕王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能。”冯妙君的回答却毫不犹豫,“如果他在应水城里。”
陈大昌当即抖擞了精神:“属下这就去做准备。”
冯妙君却笑道:“大昌,这回你留下。”
陈大昌一呆,过了几息才反应过来:“您万万不可孤身犯险!”他知道女王料事如神,灵识又敏锐。她说有变数,那么这次会面的危险性就真地很大。
“我要去的地方,你去不了。”冯妙君手中执起一物,闪亮亮地。
陈大昌一看,识得是女王与燕王通讯所用的水月镜。
他不明白,除了通联之外这面镜子还有什么用处。难道能追踪燕王的下落?还有,什么叫做她要去的地方他去不了?
冯妙君却没有再详细解说,只是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这是命令!另外,我也有重任交给你。”不容置喙。
“在宫里,我真正信任的只有你一人。因此,我要你代为保管此物。”她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只匣子,交到陈大昌手中,“如果我回不来,你就将它藏好,永远不可让人知道它的下落。”
陈大昌急道:“王上,这……”她这么说,他更不放心了!
冯妙君板起脸:“你道孤是在征询你的意见么?”
她凤目含威,俏面凝霜,自有女王的无上威严。陈大昌从来不会忤逆她,闻言迟疑一下,才低头道:“不敢。”
冯妙君又叹了口气:“孤改变主意了。”陈大昌脸上刚露出喜色,她接着道,“如果我回不来,你把匣子交给云崕,他知道怎么处置这东西。”
她不给陈大昌插话的时间,望着窗外的天色道:“很晚了,你退下吧。”
月儿已经东升。
陈大昌回到自己住处,玉还真见他脸色难看,不由得出声询问。
获知缘由后,她就笑道:“你放心,女王必定无恙。以她的修为,这天下能威胁到她的人已经很少。再说她精明胜你百倍,若连她都涉险,你去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