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老夫人被秦雷扶着站在柩边,注视着每一个上前献花的兵士。看着那逐渐被白『色』梨花覆盖的木棺。她突然觉得,其实俞钱并没有死,他仍然在这些小伙子中间,正朝自己憨厚的微笑……
告别了老夫人,出了俞钱家。此时月已中天,夜凉如水铁衣寒。
紧一紧肩上的大氅,秦雷翻身上马,在黑衣卫的簇拥下,沉默的向东城行去。
行到半路时,沈冰出现了,仅仅一天不见,昔日里干净利索地密探头子便已经胡子拉碴,神情憔悴,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心里压力。
秦雷看他一眼,轻叹一声道:“这事儿我的责任也不小,等过了今日,在说对你的……安排吧。”对于这个忠心耿耿、精明强干的手下,他说不出处理二字来,轻声转换话题道:“调查的怎么样了?”
沈冰怎会不知王爷拖后对内部的处理,其实是为了给自己将功折罪的机会。他双目通红的沙哑着嗓子道:“谍报司全力侦缉之下,已经基本『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秦雷绷着脸点头道:“说说看。”
“事情应该是文家和李家合谋而为地。”沈冰缓缓道。“证据呢。”秦雷不置可否道。
“红衣刺客是李家新训练的血杀,黑衣刺客是文家招揽蓄养的亡命之徒,而那些死伤的高手中,既有李家的供奉、也有文家的。”
“是谁『射』的箭?”秦雷最关心的还是这个:“许由吗?”
沈冰满面羞愧的点头道:“许由自去岁从谍报司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后,并没有如我们地判断一般南下避祸,而是潜伏在了文家京郊的庄园里,直到事发当天。”
“兵马寺是怎么回事?赵承嗣也又参与吗?”若没有城门司、巡城司地配合,想在京里搞出这么大动静而不被发现,那是不可能的。
沈冰轻声道:“据赵承嗣透『露』,事发当日他被城门司的都司请去吃酒,没吃几盏就烂醉如泥,当他醒来后事情已经发生了……”
“这个混蛋。什么事儿都是一推二五六,倒是把自己洗地干净。”秦雷冷笑一声道:“若不是猜出他是谁地人,这次他就是说出花来,也难道一死。”
但别的人就没这么好运了,只听沈冰轻声道:“城门司、巡城司地都司、以及南城南门的主事都已经在控制之中,随时可以清除。”
秦雷颔首道:“子夜行动吧。要有震慑力。经此一役,须得把整个南城控制下来。沈冰肃声领命,又略微迟疑道:“李家怎么办?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夺下南门而不顾的。”
秦雷微微眯眼道:“必须打疼他们,否则孤王会留下欺软怕硬的恶名不说,还会让李家以为我们怕了他。”说着虚挥一下马鞭道:“再烧一次太尉府!我会调皇甫胜文前来指挥。”
沈冰额头微微冒汗道:“这样一来,王府的形象是不是太跋扈了?”
秦雷冷笑一声道:“没关系,注意不要『骚』扰其他人家,打击范围仅仅局限于文李两家。”『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呲牙笑道:“倒要看看李老混蛋有没有勇气跟孤赌一把!”
夜『色』浓重,西城太尉府笼罩在一片不安的气氛中。
李清和李二合一身戎装,肃立在大厅之中。李浑与阴先生面『色』凝重的对坐于左右两侧。
只听李清沉声道:“大哥,整个大将军街已戒严,所有将士枕戈待旦,随时可以应变。”
李浑满意地点点头。揪着胡须、满面愁眉道:“文彦博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夯货,可把我们连累惨了。”
阴先生桀桀一笑道:“东主且放心,无论是秦雨田也好,还是昭武帝也罢,都没做好与咱们放手一搏的准备。既然没做好准备,他们就得忍着。顶多一番虚张声势之后,还是要老老实实按咱们的路线走。”
李浑干笑一声道:“先生所言极是,但所谓有备无患,还是小心为好。”
阴先生没有反对,闭上嘴巴神游太虚去了。只听老太尉突然叹口气。满怀沧桑道:“这次没杀死秦雨田,以后的刺杀就不管用了。此人气运正盛啊。”心中还有半截话道:把我们这些老家伙挤兑的太难受了。但自然不会说出来。
许是觉着自己的想法太过气短,老太尉干咳一声,转换话题道:“二合,你弟弟呢?”
李二合闷声道:“从昨儿起就不见了,听说掺和进秦小五地车队里,差点被自家人杀了。”看着老爹似乎要发飙,李二合赶紧摆手道:“老四没事儿,事发后还有人看见他来着,只是不知现在去哪了。”
谁知老太尉依旧恼火异常道:“还不去找回来?难道要等着你娘杀人吗?”
李二合赶紧应下。小声嘟囔一句,刚要转身离开,却听得空中有呼啸声传来。二公子循声望去,但见一个火球拽着橘红『色』的尾焰,沿着美妙的弧线向府中飞来。不禁脱口而出道:“哇。好漂亮的流星……”
话音未落,更多的橘红『色』流星出现在天际。共同指向太尉府的方向。
“哦,还是流星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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