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你有什么事儿?”景泰帝解开前襟的扣子,沉声问道。
“父皇。孩儿昨日收到一封信。”楚妫不慌不忙道:“这封信十分的不同寻常。”
“怎么个不同寻常法?”景泰帝感觉鼻子里喷得都是热气,有些烦躁道:“别卖关子!”
见老头子似乎有些不耐烦,楚妫心情大好道:“这信是直接出现在孩儿书房桌上的,而且落款十分惊人!”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封信道:“孩儿昨日特意到增寿王府上求证,结果秦先生说,确实是他恩师的手笔。”秦雷与鬼谷子的关系,老皇帝也是知道的。
内监把那封信呈给景泰帝。皇帝只瞄了一眼。便轻咦一声道:“确实是鬼谷先师的笔迹。”当年为了把公良羽送去深造,他没少写信给鬼谷子。自然也得到不少回信,是以对乐布衣地字体十分熟悉。
捻着那封信,景泰帝沉声道:“你们可看过里面的内容?”
两人一起摇头道:“既然是呈给陛下御览,我俩除了验证真伪之外,并不敢私自拆开。”
仔细检查下信皮,发现上面火漆完好,老皇帝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让内监将信皮撕开,取出里面的信瓤。
景泰帝接过信纸,开始从头细细阅读起来:“呵呵,难得先师还记得朕啊,”还没完全把嘴裂开,笑容便凝固在他的脸上,只见简短的问候之后,鬼谷子写道:
“今惊闻陛下微恙,山人不胜挂念,去函垂询小徒雨田,竟骇然发现,陛下昔日所用之『药』方居然出自山人之手。因此方并不完善,『药』『性』太烈,山人正在试图改进,是以并未传授他人,即使亲之如雨田,也不知情。”
“无限惶恐之余,山人悚然发现,吾记载配方之手册不翼而飞。然山人居大山深处,杳无人烟,虽蟊贼亦嫌其远,是以必为内贼所取。罪人回忆再三,方确定其时诸弟子皆已出山,唯恶徒公良羽曾去而复返,恐多为其所得矣。”
“罪人羞愧难当之余,唯恐陛下歹人在侧而不自知,继而为其所害。虽陛下乃普天之子,神灵护体,但倘有一丝闪失,罪人万死不能辞其咎矣!是以上书陛下。肯乞宽恕之余,请陛下稍加提防,切莫为歹人所伤。愿陛下圣寿无疆、大楚国泰民安。罪人鬼谷顿首。”
景泰帝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他向来以慈父自居,从未想过居然会被自己的儿子谋害,无明业火从心底烧起,令他浑身如烧红炭块一般,连大脑都发烫起来,狠狠的一拍桌子。暴喝一声道:“把那逆子给朕拘过来,朕要亲自问问他,到底是人还是畜生!”声音高亢洪亮,居然比二十岁时还要响。
内监赶紧传旨大内侍卫,命其速速缉拿七殿下入宫。
看老皇帝如暴走地雄狮一般,把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一边。实在找不到东西,便把目光投到自己身上,秦雷和周王赶紧低下头。唯恐成了老头子地发泄工具。
好在景泰帝不算太变态,只是狠狠地一甩胳膊道:“都给我滚!”
“陛下保重龙体!”“儿臣告退。”两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逃离了一片狼藉地金龙殿。
走出老远去,两人才微不可察的相视一笑,周王轻声道:“兄弟大恩没齿不忘,定与汝共富贵。”
秦雷点点头,呲牙笑笑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天佑受教了。”周王神『色』一肃,沉声道。
两人便各自上车,又挥了挥手。便就此分道扬镳。周王并不知道,这竟是两人许久时间内的最后一次见面……等到再见时。已经是三分一统了。
马车回了增寿王府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厨房早已备好午膳,在花厅里摆了满满一大桌子。秦雷的胃口似乎很好,吃了整整三大碗才停下,拍拍肚子,便起身回屋睡觉去了。
下人们知道王爷有这个习惯,是以都尽量放轻了手脚活动,甚至干脆追随王爷一道见周公去了。除了偶尔有秋风扫过落叶的沙沙声。整个王府里安静极了。
就连轱辘轧地发出的咯吱声。也听的清清楚楚,那是府里去乡下买菜地马车。增寿王殿下喜欢吃乡下用山泉浇灌地蔬菜。是以府里每过两天,便会派车下乡收购新鲜的瓜果菜蔬。
每次都是酉时出发,在乡下农庄里过夜,等二天天不亮,便去地里割最新鲜地一茬,等回城进府还不到巳时,保证王爷中午便能吃个新鲜。
是以人们早已习以为常了,并没人在意那辆出城极有规律的马车,就连城门司的兵丁也只是草草问了几句,便任其出城了。
好吧,正如你们猜的一样,秦雷和乐布衣都在那辆车里。两人化装成了府里的下人,还准备了一整套说辞,很可惜却没有用上,便顺顺当当地离开了神京城。
马车渐渐远离了城郭,秦雷掀开一道窗缝,望着在落日余晖下金光闪闪的神京城,感慨无限道:“真像一坨金灿灿的大便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
乐布衣本来一脸严肃,闻言终于忍俊不禁道:“确实……”
在两人损人的笑声中,马车终于消失在河道纵横的京江平原上。
马车一路向东,行了整整两个时辰,到了一个叫乌庄的地方。在那里,秦雷见到了这几日陆续出城的三百黑衣卫,以及夏遂阳等一众高手护卫。
秦雷刚一下车,石敢便沉声道:“王爷,齐国使节的大船,已经从这里经过般个时辰了。”
“追!”没有一句废话,秦雷下达了最简短的战斗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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