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啊,殿下……”男子不要命的尖叫起来,却被‘啪’地一声闷响,将声音硬生生憋了回去……那是力士手中的板子,不偏不倚、不轻不重的落在了他的嘴上。
痛的那男子浑身打颤,刚要哀嚎起来,却被那力士反手一下,又用板子的背面,不偏不倚、不轻不重拍在他嘴巴上,将他的声音又一次敲了回去。
力士就这样正一下、反一下的拍了起来,竟让那男子自始至终没发出一声哀嚎……却一直‘呜呜’的闷哼个不停。
正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能在河阳公主身边的力士,虽然不会绣花,但在力道的拿捏上却已臻化境。他每一下发力的力度和方位都是有讲究的,既不会将其打昏,又会让他感到无法忍受的疼痛。
河阳公主玉面阴沉的望着受刑的男子,只见他已经面目全非,口中的鲜血顺着下巴流淌,将精美的白色地毯染红了触目惊心的一摊。
平心而论,其实她蛮喜欢这个既能干又能干的男宠的,但此人犯了她今生最大的忌讳,所以非要狠狠教训一顿才能解恨……
厌恶的皱皱眉,她便将视线投注于案台上的书简,津津有味的阅读起来……说起这书来,倒还有一段趣闻要讲:
先说这书的来历,乃是查抄小五门下的茶楼时,从说书唱曲的优伶那里得来的。手下人见上面尽是些传奇故事、且曲折动人、闻所未闻,便进献给公主殿下解闷。
原先河阳也没有在意,只是偶然有一次翻起,便一发不可收拾,如饥似渴的阅读起来,那再多的男人也填补不了的心灵空虚,居然被这本普普通通的手抄书给大大的缓解了……唯一的遗憾是,这本似乎只是上册,书中最后一个‘金玉奴棒打薄情郎’的故事,正好讲到金玉奴被那忘恩负义丧天良,衣冠禽兽没人性的莫稽推到河里,就没了下文。
河阳公主知道故事肯定有下文,却不知道下文是什么,把她急的如热锅蚂蚁一般心痒难受,连声叫道:“怎么就没了呢,下面是什么呀,快告诉我啊!”
卫士们见公主殿下饥渴难耐,赶紧去楼下把还没被彻底弄死的说书先生拖上来,让他交代下文。
“快说,下面是什么情节!”公主殿下破天荒的亲自问询。
“我也不知道啊……”早被玩草鸡的说书先生,噤若寒蝉的叩首道。
公主殿下以为他在待价而沽,便利诱道:“如果你说了,不仅立刻赦你无罪,还封你为‘白金写书先生’,专门为本宫写书,到时候宝钞、金票、月票跟雪片一样,让你数到手抽筋。”
利诱完了便是威逼,只见公主殿下摊平玉手,虚斩一下,恶狠狠道:“若是你不说,就把你阉了送进宫里当太监去!”为了能看到后续章节,公主殿下完全失态了,就连当年被徐载文撞见红杏出墙时,也没这么失态过。
但结果令她无限失望,任其百般威逼利诱,那说书先生都一口咬定,这是从王府中流出来的手抄本,自己并非原创,自然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节。
直到公主殿下将其玩的就剩一口气,说书先生似乎才要说点什么一般。河阳公主大喜,也不在乎那说书先生血肉模糊的模样,将脑袋凑过去道:“快说,到底下面什么情节?”说完便把耳朵靠在了说书先生的嘴边。
“我……我能求您件事儿吗?”说书先生一边吐血一边道。
“能,你说吧!”河阳公主点头道:“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本宫也给你摘下来!”
说书先生欣慰的点头,用尽最后的力气道:“我这辈子是见不找结局了,但殿下年轻,说不定能等到……要是您知道结局了,能烧纸给我传个话不?”说完气绝身亡。
看在同是书友的份上,河阳公主厚葬了他,又命手下不遗余力的去查找……当然不能说自己看书上瘾了,便扯谎说那书中藏着某个惊天的秘密。
其实公主殿下也不算撒谎,因为对于想知道结果的书迷来说,真想用全天下的钱财,换来后面的结局……
但事情很不顺利,虽然书上有个‘泥人’的署名,却始终无法查找到作者的真实身份。是以时至今日,河阳公主都不知道,金玉奴到底淹死了没?
但这并不妨碍她对这本书的喜爱,以及对泥人巨巨的崇拜,她已经反复读了此书不下十遍,书中的内容也滚瓜烂熟,却已经可以看的孜孜不倦,实在是令人感叹。
这次,公主殿下又看到了‘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这一段,每次看每次都生气,狠狠的一拍几案道:“男人都是负心薄情狼。”
那力士正打的专注,被河阳一惊,顿时停下了手,瓮声问道:“殿下,还打吗?”
“打”河阳看一眼不成人形的男宠,心道:‘还要这玩意儿干啥,吓鬼吗?’便沉声道:“打死为止!”
那力士却不动弹,河阳公主蹙眉道:“连你也要不听话了嘛?”这些力士自小被她培养,又用药物洗脑,按说应该忠诚不二才是。
力士赶紧跪下道:“已经打死了……”
“那还不拖出去?”河阳公主优雅的一挥手,正好扫到了琴弦,发出一连串带着杀伐之意的颤音。
待力士将那死尸台下,房间中又恢复了安静。
定定的望着地毯上的血迹,河阳公主沉默半晌,突然自言自语道:“本宫要帮帮她,让她知道男人是多丑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