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包衣狞笑着说。
紧接着他拔出刀,就在巴都礼倒下的瞬间,那刀光一闪,后者的头颅在喷射的鲜血中坠落,那包衣揪着辫子直接拎起举到头顶喊道:“巴都礼已伏诛,汉军朝鲜皆大明子民,反正归国杀建奴受赏!”
……
而此时两百里外。
齐河大清桥。
这座横亘大清河或者说古济水也或者说现代黄河上的九孔石桥,已经变成了裁决山东清军命运的关键点。
多铎的援军到了。
此前驻军大名府的多铎,率领六万清军增援山东,倒不是说他反应太慢现在才来,而是他从黄河沿线抽调兵力花了太多时间。尽管郑州和怀庆的明军没有出击,但多铎想要凑这六万大军仍旧不是那么容易。这时候关內八旗总兵力二十二万,这里面包括所有杂牌,六万在山东,十万在他手下,另外还有一万蒙古骑兵,多尔衮只有六万做预备队兼顾太行山区的防御。
而多铎面对的是明军一个骑兵军和一个步兵军。
好吧,他其实是三倍优势。
但三倍优势也不保险,他很清楚对面明军的实力,尤其是明军后面还有随时北上增援的,他贸然被引到山东战场,回头明军再来三五个军北上那大清就真完了。
他是确定南方的明军没有大举北上才出动的。
“大清桥。”
明军第九军统制张鹏翼颇有些不满地说:“这个名字得改!”
“这是大清河桥!”
他的参谋长提醒他。
“那也得改,连大清河一起改!”
张鹏翼说道。
他是山海关的水师将领,后来被裹挟入吴三桂手下,并且在山海关反正,原本历史上他自己带着亲信在吴三桂降清后逃离山海关,之后跟着田仰从淮安跑到浙东。最终在守衢州时候因为部下投敌放清军入衢州,他战死衢州城内,不过这一次他因为跟着关宁军反而成了杨庆亲信。
而此刻他们对面的大清河西岸就是正在出齐河的清军。
“准备迎战!”
他看了看身后说道。
在他身后只有两个步兵旅。
明军兵力不足了,这场战争发生得太仓促,至今只有徐州都统司的三个军和登州都统司但一个军参战,只是对山东清军足够,但再面对多铎的援军就不够了。
他们需要增援。
但明军是轮换驻防,之前驻防北方的各军,除骑兵军外全都撤回南方休整,甚至很多士兵都放假回家探亲去了,重新集结援军需要时间,毕竟这才战争在计划外,明军之前的目标只是防御,仅仅防御是足够,但大规模进攻就不够了。
当然,这没什么大不了。
至少张鹏翼觉得自己以两个步兵旅再加上济南城下的一个步兵旅和一个骑兵旅,足以对付两个方向上超过五万清军。
“建奴的大炮不少啊!”
参谋长说道。
清军的大炮的确不少,而且还是真正的重炮,甚至不是架在河岸,而是直接架在齐河城头,大清桥距离齐河城不过半里,加上河滩宽度距离东岸也不超过五百米。数十门重炮不断在城墙上开火,居高临下的炮弹飞越大清河落在东岸溅起一片片砂石,不过肯定打不着明军的,因为明军距离河岸还有半里,正好在这些大炮的有效瞄准射程外。
依靠着城墙上的重炮掩护,清军骑兵首先开始过桥。
“开火!”
张鹏翼淡然说道。
左右两个步兵方阵正面,一门门大炮喷出火焰,正好形成交叉火力的实心弹疯狂杀戮清军骑兵,正在试图狂奔着过桥的清军血肉飞溅。
清军重炮的确可以迫使明军远离河岸,但整个大清桥可依然在明军大炮的射程內,第一支硬冲的清军骑兵死尸在两个步兵旅五十六门大炮轰击下瞬间死尸堆积。不过这些只不过试探而已,真正强渡的是河面,近千扛着皮筏和竹排的清军步兵避开明军火力范围汹涌着冲向河面,试图划桨强渡并不宽的大清河。
“骑兵出击!”
张鹏翼说道。
两个早就待命的骑兵营立刻出击很快到达清军前方,然后下马以战马为掩护,纷纷举起火绳枪,就像射鸭子般射杀河面的清军。
漏气的皮筏纷纷下沉。
然后倒霉的清军不得不撤退。
“多铎这是在干什么?他难道不知道这毫无意义吗?”
张鹏翼感慨道。
这的确毫无意义,只要有他卡在这里,清军就无论如何无非渡河,同样济南城内的清军也没有能力杀出来接应,哪怕把两路清军加起来与他进行平原决战,都不一定能吃得下近两万明军,何况还是这样被隔断在一条大河的两岸。
然而多铎肯定不会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