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文官服的迎上前急切地说道。
桂林府推官,靖江王朱亨嘉派往衡阳的特使顾奕,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那些等待他的乡贤们立刻一片哀叹。
“难道真得无可挽回?”
一个老乡贤眼巴巴地看着他说道。
“倒也不是真得无可挽回,听他们的意思是只要大王去南都即可,杨庆要的只是大王尊旨!”
顾奕说道。
“可大王去了南都还能回来吗?”
朱亨嘉亲信孙金鼎说道。
顾奕尴尬一笑。
“顾推官的意思是,杨庆可能并不是想吞并广西,只是想要大王去南都,只是要大王听他的话,遵他发的这份圣旨,但他对广西的地盘其实并无染指之意?”
那老乡贤推开孙金鼎说道。
“也不只是如此,他们还想要咱们把浔州和梧州给他们。”
顾奕说道。
“他们想要逼咱们走钦州?”
另一个乡贤立刻明白了。
然后所有乡贤都恍然大悟,他们都是聪明人,这种事情只要一想就能明白,什么杨庆要靖江王去中都祭祖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杨庆对他们出口不走钦州而走广州不能容忍。毕竟走广州的话,钦州港刚刚设立的海关不但不能收税,而且还导致大量以此为生的工人失业,这才是杨庆不爽的原因。
银子才是重点。
“这样说来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一个乡贤露出轻松的表情说道。
的确,仅仅是为这个的话,倒要不是不能接受。
他们走广州纯粹是意气之争,但走广州也不是不交税,都是交税那么广州还是钦州都一样,西江的运输的确方便点,但钦州的海运路线更短一些,对于他们的那些商船来说在钦州装货更方便。
为这点小事不值得和杨庆撕破脸皮。
毕竟真打起来肯定输。
这一点他们心里有数,严关只是个讨价还价的筹码,又不能真指望一座严关挡住杨庆,更何况现在南宁的明军已经兵临浔州。
“这倒是咱们多心了!”
那个老乡贤长出一口气说道。
“走,立刻回桂林,按说这祭仁祖的确是大事,大王说到底也是仁祖一脉的长房,不去的话也的确有失孝道了!”
另一个乡贤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
几个浔州和梧州的乡贤焦急地喊道。
这是连他们也抛弃啊!
“什么怎么办?都是大明的官军难道还能如土匪般抢你们的?再说官军去那里也是为了保护你们,最近大藤峡的瑶人可不怎么老实,楚公这也是为了安定地方!”
老乡贤义正言辞地说道。
然后他们一起撇下傻了眼的浔梧二州乡贤,心情愉快地向码头的客船走去。
“诸位,难道忍心让大王送死?”
孙金鼎在后面怒道。
“荒谬,圣旨只是召大王去中都祭祖而已,何来大王生死之说?纵然杨庆奸臣包藏祸心,大王难道就置孝道人伦于不顾?祭祖乃大事,纵然有危险也不能退缩,若杨庆真丧心病狂敢谋害大王,我等当然不能坐视,大王又不是没世子,有世子在,那杨庆就别想夺我靖江藩!”
老乡贤回过头说道。
“对,大王去了还有世子,这有何可怕的!”
其他乡贤附和。
然后他们头也不回地登船了。
后面孙金鼎悲愤无言,和那几个同样被抛弃的浔梧二州乡贤一起,恍如弃妇般站在深秋的灵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