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玉玺呢?”
桂王冷笑道。
“呃?!”
姚启圣差点一口血喷他脸上。
为什么没有玉玺难道这还用我解释呀!谁不知道那东西在杨庆手中是他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工具,皇帝要有圣旨还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屈辱地任由杨庆摆布?
“没有玉玺,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写了离间本王与楚公?”
桂王说道。
姚启圣瞬间明白了,他瞪着一下子充血的眼珠,发疯一样试图挣开扑向桂王,然而那两个膀大腰圆的士兵双手牢牢禁锢住他,哪怕他其实也有点功夫,依旧在绝对的力量控制下恍如被黑猩猩抓住的猴子……
“桂王,你对得起太祖,对得起先帝吗……”
他愤怒地吼叫着。
“还不拖出去乱棍打死!”
何吾驺则带着惊喜说道。
两名侍卫毫不客气抬脚踢在姚启圣的腿上,这些家伙的靴子上都包着铁板,踢得姚启圣惨叫一声,伴随他们同时向后拽的动作,一下子仰面倒下,重重地砸在地上。但他的双臂依旧被抓在两名侍卫手中,所以就在他摔出一声闷响,直接摔得昏迷过去的同时,两人拖着他就像拖死狗一样向外走去。
“还丁魁楚呢,就是丁魁楚要你来送死的!”
何吾驺在后面冷笑道。
这个同样老奸巨猾的家伙,已经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份密旨肯定是丁魁楚写的,这一点毫无疑问,然后故意找了一个大同社的小角色,利用这个人急于建功立业的心理,忽悠他拿着这份密旨前来传衣带诏。但却不是让他来传旨勤王的,而是让他来送死,来给桂王送一个向杨庆献媚的机会,以此来换取杨庆的饶过。杨庆这个人其实最讲道理,对于那些主动求饶的,他一般是不会赶尽杀绝,所以只要桂王表现得足够懂事,他也就不会揪着不放了。
至于皇帝那里……
首先,皇帝的确想要桂王起兵讨逆对付杨庆。
这是公开的秘密。
天下无人不知,所以这份衣带诏无论谁写的,杨庆都会认为是皇帝写的,但他肯定不会因此对付皇帝,有没有这份衣带诏他和皇帝之间的关系都一样。没有这份衣带诏,他也不会停止篡位的步伐,有这份衣带诏他也不会加快这个步伐。
这种东西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杨庆看了顶多一笑而已。
笑皇帝太单纯太幼稚太冲动。
更何况桂王说了,这是假的,有人故意挑拨他俩之间关系,这跟皇帝没有关系,把姚启圣打死也就死无对证了,锦衣卫也不可能再顺着这根线把丁魁楚揪出来。但桂王却可以凭着此举来向杨庆献媚,虽然这样说不好听,但事实如此,桂王以献媚来换取杨庆的放过。陈子壮说的并没错,杨庆不是真想开战,他对两广的策略就是蚕食,这一点并没变,但在二王北上这件事上,他需要一个台阶下,如果他下不了台,那说不定就真正动手了,他又不是没有那个实力。
蚕食只是因为不想打仗,但需要打仗他也不可能退缩。
那桂王就以此给他这个台阶。
你看,我都不惜出卖我侄子,你总不好意思再揪着我不放吧?杨庆肯定会给这个面子,这样无论桂王,士绅,还是杨庆那边,就都可以说是皆大欢喜了。
皇帝那里就等于这件事没发生过。
“大王,那雷州府……”
何吾驺说道。
这时候外面已经响起姚启圣的惨叫声,这个原本历史上给康麻子设计制造沿海无人区,让闽浙沿海无数百姓家破人亡,最终愤而掘其祖坟的大清栋梁,现在到底还是太年轻。在这种阴谋诡计上,和丁魁楚,何吾驺这些在官场已经浸淫大半生的老狐狸比起来,他还需要成长,但可惜上天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当他像原本历史上为了成功,孤注一掷般投靠旗人当祖宗一样,接过这个他以为可以名垂青史的任务时,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他就是个炮灰。
“给他吧,终归他得捞些东西!”
在姚启圣的惨叫声中,桂王说道。
丁魁楚就算送密旨,也只会让自己的亲信,或者毛奇龄之流的大同社核心,这么重要的东西岂会让一个无名小卒,从问清姚启圣身份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是丁魁楚送来给自己摆脱目前处境的棋子。
但割地还是得割地。
杨庆又不是一个献媚能打发的。
献媚只是表现诚意,割地才能真正让他满意。
“前日割香港,今日割雷州,广东虽大,还能割几回?”
陈邦彦叹息道。
“能割几回算几回,老朽年逾七旬,不想到头来死在法场上!”
何吾驺说道。
“把死尸和这个交给锦衣卫!”
桂王表情阴郁地把那份密旨交给了一名侍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