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怡然伸手摸了摸,轻笑了一下,“忙得连胡子都来不及修,不容易啊!”说完,赶紧去了净房,解决了生理大事。
等林怡然回到卧室时,发现夏宗泽已经坐到床上了,“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四更天回来的,差不多了。”
“每年都这么忙吗?”
夏宗泽点点头,“都差不多!”
林怡然吐了一下舌头,“权贵不好做啊。”
夏宗泽笑笑:“可是世人只看到我们风光的一面,从没有看到我们辛苦劳碌的一面。”
“没办法,这就是人性。”林怡然问道,“天色还早,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不了,我得去训军!”
“现在?”
“嗯!”
林怡然叹了口气,“好吧!”说完帮他拿衣服。
“不要,你再睡一会儿,到了天亮,等我训军结束后,陆陆续续就会有军官的妻子来拜见你,长时间坐着,会很累。”
林怡然问道,“我不太懂这些。”
“没事,董嬷嬷在你身边,你按她的提示做即可。”
“好!”林怡然还是帮夏宗泽拿了衣服,帮他整理齐才又回到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天亮早餐以后
三和把各军官在军中的表现、以及可能升职的空间,都拿给了林怡然。
“这是王爷让小的给王妃看的资料,等一下,有夫人们来拜见,你依着这个参考进行赏赐。”
林怡然伸手接过纸张,“这么厚,为何不早点给我?”
“王爷怕你费神,你只要略略翻一下即可。”
林怡然皱了皱眉,可姐不是个略略的人哪,这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好啊!
没想到,前世的急速记忆法在此时派上用场了,等到巳时(9:00—10:59)正,换成现代时间,大概是早上十点钟的样子,军官太大们陆陆续续开始来拜见林怡然。
林怡然把资料也记得差不多了。所谓‘胸中有丘壑,左手取山川’,只有做到事事明了,才能遇事不慌、不乱。
林怡然淡定的坐在主位,保持面上没什么表情,嘴角微微朝上,以便能随时微微一笑,至于姿态,她是王爷的老婆,在通州这个地盘上,她说老大,没人敢说老二,所以,她不需要什么姿态,高兴就咧一下嘴角,不高兴就端坐着,绝对没人敢微辞。
来见王妃,每家夫人心里都有一本账,那逢迎拍马的本事,可真不是盖的,要是林怡然真是十六岁的阅历,估计能被这些夫人们吹得飞起来。
幸好,自己在社会上历练过了,不能说什么人嘴一张要说什么话,但是听出六、七层弦外之音的能力还是有的。
比如某校尉的老婆,资料上说,她目不识丁,可她说起话来,跟念过多少书似的,一套一套,没个定力还真能被她绕进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通州府衙门口
叶家军站在府衙门,就差跟夏宗泽的军卒们打起来。
“凭什么不让叶将军的妻子进去拜见王妃?”
“凭什么?”有人气愤填鹰的反问:“难道我们不是宁国军人?”
“就是!”
守门的回道:“那我管不着,上头让人进,我们就让人见,上头不让,我们就不让。”
“兄弟们,他们不把我们当人,我们还客气作什么,赶紧挤进去。”
“是啊,太替叶将军不值了,明明一样是七品以上官职,别人的婆娘就能进,我们将军的不能进,真是太看不起人了。”
叶尚勋站在一边,看着叶家军和守门的军卒纠缠,任由他们打起来。
媚儿见人群拥在一起,马上就要打起来的样子,瑟瑟的躲在叶振的身边,仰头汪着双眼说道,“夫君,既然王妃不需要奴家拜见,要不我们回去吧!”
叶振站着没动,眼皮掀了一下,那眼中的精光,让媚儿不自觉的退了一步。
其它前来拜见的官员家属见打起来,都有些害怕,站到自家男人边上,问道,“夫君,这可如何是好?”
男人回道:“也不知闹到什么时候,走边上侧门。”
其它军官纷纷赞同,不能因为你们闹,就耽误我们难得面见的机会,几个有些身份的军官,带着自家婆娘饶到衙门侧门。
躲在叶振身边的媚儿,见此,悄然无息的带着刚买的丫头跟着一群人从侧门进了衙门后院。
叶振余光后扫,发现身后空空如也,嘴角轻勾。
衙门内前院
左祯问道:“门口闹不闹了?”
“回将军,不闹了!”
左祯冷笑一声,“算他识趣!”
“可是挤进来不少人。”
“看了他们,别让他们乱动。”
“是,将军!”
范先生笑笑,看了看校练场上的桌子,再次问道,“桌子都摆齐了吗?”
马上有军卒上前回话:“回先生,一共一百桌,都齐了!”
“尽量在太阳暖和时吃饭,让大家吃口热的。”
“是,先生!”
“冷盘先上!”
“是,先生!”
范先生对左祯说道,“我们去王爷那儿。”
“好!”
通州城某小客栈某小房间内
老道上已经摆上了他所有的行当,在室内施法,拂尘插在腰间,手执桃木剑,法台上摆着打鬼棒法鞭,戊法旗法尺令牌等几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中间放着驱邪用的三清法铃,法台前地上,放了一盆狗血,狗血盆前又置了一面铜镜。
老道士口中不停的念念有词,有念完一段,就从腰间抽出一张符经贴到某个方位,紧闭的房间,没有丝毫的风吹入,可是贴在不同方位的符经却如有风吹般不停的抖动。
客栈外
山真道人手执白拂,看向客栈二楼,轻轻的摇了摇头。
清风说道,“师傅……”
山真道人收回目光,“清风——”
“师傅……”
“附耳过来!”
清风把耳朵靠到山道真人的嘴边,一会儿点点头回道,“待儿知道了!”
“去吧!”
“是,师傅——”
衙门内院
可能坐得久了,林怡然感觉有些累,脑袋还有些沉,难道今天早上用脑过度,乏了?
苏小兰感觉到林怡然有些恍神,甚至暗暗张了张嘴,一副困乏的样子,转头朝董嬷嬷看了一眼。
董嬷嬷也看到了,可是堂内堂外,都是等着接见的官员家属,总得走个过场,想了一下,走到林怡然身边,低语道,“夫人,要不你到内室歇一下?”
此时的林怡然有些混沌了,听到董嬷嬷的话本能的点了一下头,“嗯!”
董嬷嬷直起身子对众人说道,“各位先行退下,外面的人等一下,王妃要更衣。”
这里的更衣,其实就是去厕所方便的意思,古人的话就是文雅!
董嬷嬷和苏小兰马上扶起大肚子的林怡然带她到内室了。
看着似睡得迷迷乎乎的林怡然,苏小兰不放心的叫道,“夫人,夫人……”
迷乎的林怡然顺着苏小兰的声音看过来,看向苏小兰的眼竟都是白仁而没黑瞳,吓得苏小兰跌倒在地。
姜还是老的辣,董嬷嬷知道,王妃中邪了,马上掐她的仁中,可竟毫无反应,急得浑身汗都出来,连忙踢了地上苏小兰一脚,“赶紧把王妃放到床上。”
“哦,哦……”被踢疼的苏小兰连忙站起为,叫了大妮和兰香过来帮忙。
董嬷嬷连忙对小玉说道,“到外厅叫李嬷嬷。”
“是,嬷嬷!”
小玉慌慌张张就要朝外面跑,被董嬷嬷喝住了,“这样慌,将来还怎么在王妃身前做事。”
小玉抿了一下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跟平常无二般出了内室,到外面厅里叫人。
候事厅里,不少军官家属正在等在那里,见有小丫头出来,以为叫人,结果没叫她们,而是叫了个老嬷嬷。
一直等待王妃接见的军官家属有些纳闷,忍不住小声窃窃私语起来。
“王妃为何到现在还不召见我们?”
“好像要休息一下。”
“见个人也要休息,这么娇气?”
“谁让人家是王妃呢?”
“听说王妃现在是大肚子,坐久了是累的。”
“哦,也是,听说王妃的肚子六个月了……”
……
站在人群之中的媚儿,听到六个月,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真是孕妇阳低阴足之时,最能让人走魂,她悄悄低下眼,隐去易吸引人的如丝媚眼,泯于众人。
通州城某小客栈某小房间内
老道士发现自己的铜镜内已有魂魄移来,居然是两个,大惊失色,怎么回事?正想仔细定睛一看,门被推开了,一阵带着暖气的风,竟让铜镜里的影子消失了,他气急败坏,伸出桃木剑就刺了上去。
通州衙门口
小道士站在门口请见王爷,守门的那里会让他见,“走,走,赶紧走,小屁孩别以为穿上道士服就能骗人,赶紧走——”
“施主,小道真是奉家师之命前来见王爷的。”
“想来噌饭,你就老实说,我们还能放你进去,居然说要见王爷,想得美。”
清风本来就是个不会来事的小道士,被守门的这样一搞,竟抚措的站在那里。
黄靖琪在外面安顿前来见自己的简慕华,来晚了些,到了正门口,见清风一脸无奈的站在门口,扫了一眼,这孩子绝不向守门说的那样,是来噌饭的,顿了一下脚步。
衙门内
李嬷嬷看到林怡然不停的翻白眼,赶紧叫道,“赶紧去前院叫王爷!”
“是,”小玉回道。
“不要去你,兰香,你机灵,你去!”
“是,”兰香拔脚就朝外面跑。
可当她转过走道,通过月拱门时,被一个妇人挡住了去路,“你是何人,竟敢在衙门后院随意走动?”
媚儿阴阴一笑,“小丫头,看你这姿色不错,要是跟了我,学了媚术,保管你一辈子吃穿不愁。”
“那来的疯子胡言乱语,快滚开……”
“我最讨厌不听我说话的人……”媚儿边说边阴狠着眼,伸出自己无骨的嫩手,都没看到她动作,竟掐住了兰香的喉咙。
“咳……咳……”
“现在还敢嘴硬吗?”媚儿的眼发出幽幽的绿光。
前院校练场
众军官排队向坐在主位的夏宗泽行礼,鱼贯面入,见过之后,被侍人引到安排好的桌席边上站着。
夏宗泽端坐着,接见了正七品以上所有军官,遇到资质不错的军官,说一句或表场或鼓励的话,让他们兴奋不已,倍感荣耀。
快要到中午时,轮到了叶尚勋等人。
一直保持微笑的夏宗泽,面色微冷。
叶尚勋哼道,“王爷,看到我们,你也别不高兴,吃完这顿,我们就回京都了,大家谁也不要嫌弃谁。”
“放肆!”
“我是个小军官,怎么敢放肆,就是人实在……”叶尚勋的话还没有说完后,涌进来的叶家军中,有人猛得抽出佩刀。
一场刺杀来突然。
左祯等人愣了一下马上拔出佩刀迎了上来。
叶尚勋却吓得本能的躲到了廊柱后面,大叫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巴将军叫道:“王八羔子,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
纵使进来的全部是校尉极别以上的军官,但是面对近百人的刺杀者,他们还是感到了吃力。
刺杀者不是一般战场上的士兵,他们是训练有素的死士,那股狠劲不是他们所有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