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正郡公心里门儿清,因此在孙子还不知悔改,到处招摇之时,就请了家法一顿好揍。
奈何,志芳从小被揍到大,皮厚肉糙,不记打,原本还在家里养伤呢,一得机会又溜出来了。
他祖父根本管不住他!
却说另一头,靳燕霆将母亲请到书房后,开门见山道:“母妃,儿子只问你一件事,请你务必如实告知。阿寻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吗?”
辅亲王妃的脸当时就白了,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迸射出绵绵的恨意。
靳燕霆见母亲这般神色,心内一沉,道:“我明白了。”
辅亲王妃激动道:“她也配!”
靳燕霆沉默了半晌,方道:“母亲,既然她是我的妹妹,当年你为何不告诉我?”
王妃攥了下拳头,道:“反正你又不喜欢她,告诉你和不告诉你,又有什么区别吗?”
“有,”他的眼里慢慢涌上了痛苦的情绪。
王妃一直看着靳燕霆,此刻见他这番神情,脸色大变,“你们不会,不会已经……”
“儿子没有做出枉顾人伦之事。”
王妃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尚未完全沉下去,靳燕霆又道:“可我已经喜欢上她了。”
王妃的脸色再次难看的不行,“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母亲,你早该告诉我!”
王妃站直身子,胸口起伏,足以看出她在强忍着怒气,“你既已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就该避嫌!你现在竟然还将她偷偷藏在府中,你是不知道外头的风言风语有多可怕?若是将来她是你妹妹的事传扬出去,你还怎么做人?”
“皇祖母知道吗?”
王妃本不欲回答,但见靳燕霆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看,目光甚是骇人,忍了一口气,低声道:“不知。”其实这事儿,也是她的猜测,她曾“捉奸在床”,之后看到什么都疑神疑鬼。至于楚寻,因为她长的太像他娘了,怎么瞧都看不出哪里像爹,王妃就认定了她是辅亲王的种。这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与辅亲王离心离德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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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寻醒了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大概是昏迷了太长时间,腹中饥饿难忍,遂站在门口朝外喊,“靳燕霆?靳燕霆!”
丫鬟小厮小跑到门口,“姑娘?”
“我饿了,甭管是鹿肉马肉还是鸡鸭鱼肉,都给我来一点。”
下人们领命而去,不一会厨房内各样好吃的流水一般送了过来。
楚寻正大快朵颐,吃得畅快,靳炎绯慢吞吞的过了来,她神情恹恹的,一只手支着头,笑吟吟的看着她,忽而凑近她,低低说了句,“现在我可以正儿八经的叫你一声嫂子了吧?”
楚寻眼角抽了下,说:“小丫头,我不介意你叫我一声姑奶奶。”
靳炎绯瘪了瘪嘴,又道:“你都睡我哥屋了,也算是我哥房里人了吧?哈哈。阿寻姐姐,其实我蛮喜欢你的,你要是将来进了我家门,不用担心姑嫂矛盾。”
楚寻说:“你怎么看上去有气无力的,莫不是有了吧?”
“有了?”靳炎绯反应快,“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可我瞧着你孕味十足呢,那些个刚有了身子的少夫人都跟你现在一个样。”
靳炎绯坐正身子,抱怨道:“也不知怎么回事,四天前脑子就跟针扎似的疼了一下,而后整个人就有气无力的,不过今天好多了。也没什么大影响吧,照样能吃能喝,我打小体质就不好,大概老毛病犯了。林师父就惨多了,到现在还没下得了床。”
“林师父?林义?”
“嗯。”
楚寻吃了一惊,“他没死?”
“你干嘛咒他?林师父虽然伤得重,但并未伤及要害。我哥说得在床上养俩个月。不对,刚才不是说你吗?怎么又扯到林师父身上了?阿寻姐,你不会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跟了我哥吧?不能这样啊!男人不能惯得!你得跟他要名分!我纵览那么多折子戏,所谓的痴男怨女,到头来,吃亏的都是女人!咱们女人啊,可千万不能犯傻,否则到最后……”
“阿绯!”靳燕霆大步进来,出声打断。
靳炎绯表情变了变,面上挤了个笑,“哥。”
靳燕霆阴着脸,“是不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
靳炎绯敏锐的察觉到哥哥的情绪不对,她知道先前母亲过来了,也知道二人一直在书房说话,脑子里转了一圈,表明立场道:“哥!我是站你这边的!娘那儿,你别操心,刀子嘴豆腐心,磨一磨就好了。”
“阿绯,别胡说。回去吧!”
“哥。”
“我待阿寻如亲妹,阿绯,你给我记住了。”
靳炎绯的表情精彩极了,干巴巴笑了两声,“好吧,你高兴就好!”
“那啥,那我先走啦。”靳炎绯只当哥哥在母亲那受了挫,心里惦记着帮哥哥一把,好叫有情人终成眷属,随即蹦蹦跳跳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