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昨天的两位当差的立在堂前,只简单的询问了一下。
连蛇心肠递上来的状纸,他都没看一眼,就打发两个差人回去休息,等候传唤。
然后,他坐到公案后面,把那惊堂木向桌上一摔:
“啪”的一声脆响,接着,就有人喊道:“升——堂!”
那杏儿哥住到牢里,已经一夜了。
早晨,竟然连饭都没给吃,就被人带到了堂上。
到了堂上,双手被绑在身后,在衙役们的推搡之下,他很不情愿地跪到了地上。
这时,只听那惊堂木又是“啪”的一声脆响。
接着,就听到一个扯着公鸭嗓子的声音,在公案后面,阴阳怪气地传了过来:
“堂下所跪之人,可是那专门招摇撞骗,骗人钱财的刘杏哥吗?”
听到这不阴不阳的怪声音,杏儿哥极力的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厌恶,抬起头来,向公案后面偷眼望去。
只见公案的后面:
猛地抬起了一个肥胖的肉头,那脸上油光光的全是肉。
上面扣着一顶黑『色』的乌纱帽,帽子压在头上,头上的肉仿佛压在腮帮子上。
腮帮子上的肉,好像也要往下掉,在脖子上面,形成了很大的一堆。
帽子两旁有两只帽翅在那里忽闪着,活脱脱,公案上面摆着一个活的肥猪头!
令杏儿哥十分不开心的是:
刚刚升堂,还没等审问,那肥猪头竟然就给自己定了罪名:
又是“招摇撞骗”啦,又是“骗人钱财”啦,这叫做先来个下马威。
看来,这里不是一个说理的地方,真让黄仙说着了:
这里真的就是个“只认银子,不认理的地方”!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还与他费什么口舌啊?
于是,杏儿哥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先看看他怎么说?
如果他一味地坚持着不说人话,我又理他干甚?
这时,只听那肥猪头又装模作样的在那里说道:
“下面跪着的可是刘杏哥吗?”
杏儿哥只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没做理会。
猪头县官一看这样,一股无名火,一下子冲到了他的脑门上,他大声吼道:
“好你个刘家的臭无赖!
不要装聋作哑了,你竟然敢于在我所管辖的地面上,欺骗良民,为非作歹。
竟然用一只鸭子,就能骗人钱财。
这样做,你知道该当何罪吗?
今天咱们把话说明白了:
你不是会骗人吗?
在公堂之上,那你就学着骗骗我吧!
如果你能骗了我,我就可以放了你;
如果你骗不了我,我就要宰了你!”
一番吼叫,虽然说者震耳如雷,但是,却听得杏儿哥心中是暗暗发笑:
这是个什么狗官呀,还没等我开口,他自己竟然就“咆哮公堂”。
就算是收了人家的银子,也不至于这么『性』急吧?
不仅为我罗织莫须有的罪名,而且还跟我叫号。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还有多少威风?
就都使出来吧!
想到这里,杏儿哥抬头看了看那猪头县官,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还是没有做声。
看到是这种情形,那县官显然是沉不住气了,虚张声势地又吼道:
“书记官,你要准备好,把他的言辞,要仔细记录在案!”
那书记官答应一声:“喳!”也不作声了。
杏儿哥顺着声音看过去,真是冤家路窄呀:
那书记官不是别人,正是蛇心肠的那个宝贝儿子。
接着,就又听那县官问道:
“下面跪着的是何人?”
杏儿哥心里说道:“
我的名字,你已叫过两次了,现在还问,这不是废话吗?”
想到这里,就没有做声。
“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见堂前没有声音,那县官又高声问道。
听声音,显然他是有点儿不耐烦了。
杏儿哥心里说道:
“笨蛋,我一人做事一人承担,关我父亲什么事了?
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还是没有回答。
“你家住哪里?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听声音知道,那县官此刻是强压怒火,勉强问道。
杏儿哥越听越觉得可笑,干脆连头都懒得抬了,只低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心里是暗暗发笑。
他对自己说道:
任他说吧,看来在这个地方,就凭这个狗官当县官,什么事情也是难以说清楚的,干脆别搭理他了。
听堂前没有声音,那县官欠起屁股,隔着公案,向下一看:
只见杏儿哥就像是没听到任何话语一样,若无其事的跪在那里,连头都不扬一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