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是这谷里时常有狼群活动,现在就是来了一只狼,我也只有等死这一条路。
此刻,也不知道师父在哪里?
他答应过来救我,他就一定会来的。
只是,现在坏就坏在霍坛兴这狗官身上,哪有这样断案的?
人刚一过堂,还没取得口供,就要立即把人害死。
还说什么是犯人自己跑的,这狗官做起事来也真叫绝呀!
那样的话,尽管没留下口供。
但是,就是知府衙门下来查,也难查出什么结果的。
时间是这么的仓促,不知师父能不能赶到?
如若晚了,我可就一命呜呼了!
天上的月亮移动的很快。
不一会儿工夫,已经升到东面的山头,谷底终于有了一些光亮。
那狼本是一种怕光亮的动物,但是,它们却不惧怕这月亮的光芒。
反而,看见月亮升到了天空,它们的活动,好象是更加猖狂起来了。
起先,一阵冷风吹过,还只是听到树林子里传来“喳喳喳”的响声;
后来,便可见到那里的小树开始了晃动;
再以后,就见到一些闪着绿光的星星点点,在树林里面来回地穿梭。
杏儿哥知道:那可不是在天空飞翔的小萤火虫,那是野狼的眼睛。
更有甚者,好像在树林深处的某个地方,此刻,竟然传来了野狼的嚎叫声。
那“嗷嗷”的叫声,听起来是那样的森人。
这种声音,在谷底的山岩间来回震『荡』,仿佛在这山谷底下,到处都聚集着狼群。
给今夜这黑暗的山谷里,增添了更为可怖的气氛。
此刻,杏儿哥仍然还是仰面躺在门板上,周身不能动弹。
尽管他的心理,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的火候,能够做到临危不『乱』。
但是,面对着眼前的危机,在这生死关头,他的心,还是剧烈地跳动起来了。
心里默念着:
“师父啊师父,你快来吧!
我若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让狼给撕碎了,就太不值得了。
我还年轻,我还有自己的理想,我还想跟着师父继续修炼。
我还想为天下的黎民百姓,做更多的事情,好好积累一些功德。
我怎么就能这么轻易地死去,轻易地半途而废,轻易地放弃一切呢?
不能,决不能!……
但是,光有这样的想法,那又会怎样呢?
自己此刻还是被紧绑在门板上,不能动弹,那不还得做狼群的干粮吗?……
回想今日之事,其实,也怨我自己的单纯无知。
师父领着我到山外云游,原想要增长我的才干的。
哪曾想?我回来了,还是那么幼稚,那么天真,那么书呆子气!
爷爷从小就教导过我:
惩戒坏人,那就是拯救好人。
我怎么就给忘了呢?
怎么就想不到:
如今的县官,就是贪官污吏;
如今的公堂,就是穷人的地狱;
如今的百姓,就是富人眼中的猪狗;
如今的法律,就是宰杀穷人的利器。
我为什么会仍然把他们看得那样美好?
还奢望着来讲理,来为百姓讨个公道。
我为什么就不能、采取更加巧妙的方式与他们斗呢?……
如今,一切都晚了,等我十八年后,再成为一条汉子时,我得首先知道这些道理!……”
杏儿哥躺在门板上正这么胡思『乱』想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天空中那明晃晃的月亮。
山谷里开始起风了。
夜风吹在身上,他觉得就像一把冰凉的铁梳子,掠过自己的身体,他的全身都感到阵阵寒意。
树林里的狼群在蠢蠢欲动,耳边甚至都可听到了它们焦躁的喘息声。
整个山谷里,此刻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杏儿哥闭上了眼睛,只用耳朵搜索着周围的这一切,他的心里明白:
此刻,他要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倒不如静下心来,慢慢地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如果天意如此,我就死而无憾!
如果我命不该绝,我也可以瞅准机会,躲过眼前这一劫。
要说起来呀,那老天有时还真是开眼!
就在这生死关头,躺在门板上的杏儿哥,突然,听到了一种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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