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最好!”李有得道,而望着那灿烂中略微带了些许并不令人厌恶的讨好的笑颜,他也说不出什么煞风景的话了。
阿大换上新茶,李有得亲自给陈慧倒了一杯,见她双手握着吹凉热茶,又想起一事,问道:“听说大夫开的药你不肯喝?”
陈慧啊了一声,看着李有得道:“是不是小六那个叛徒告诉公公的!”
李有得道:“你甭管谁说的,大夫开的药你不肯好好喝,今后肚子疼死,你就生受着吧!”
李有得之前找了一个妇科圣手给陈慧看痛经,不过陈慧前几日经期时并不疼,因此就没喝药,苦成那德行,那种东西是人喝的吗?
“可实在是太苦了啊。”陈慧蹙眉道,“苦得让我想起了冰天雪地里只穿小衣躺在地上的冷,大夏天裹着棉袄困在太阳底下的热,怕痒却被人捆着不停挠的难受……”
李有得听得皱起了眉:“你爹好歹是个富商,哪个胆子那么大,欺负你成这样了?你娘不是亲的?”
“不是,我并没有亲自经历过,只是想象一下,觉得差不多难受。”陈慧一脸无辜道。
错付了担忧和怒气的李有得气咻咻地瞪着陈慧。
这时,一个小厮端着一碗黑黑的东西进来,恭敬道:“公公,药煎好了。”见陈慧不可思议地盯着那碗药,李有得的心情瞬间好起来,示意小厮把药放在圆桌上,语重心长地对陈慧道:“慧娘啊,我让他们按照大夫的药方重煎了一副,用的药材可
是最好的,你看趁热喝了吧。”
陈慧蹭的站起来道:“我不喝!”
她说着便往外走,身后李有得一声厉喝:“拦住她!”
阿大阿二苦着脸站到陈慧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李有得慢悠悠地说:“把她带过来。”
阿尔谄笑道:“陈姑娘,您……自个儿回去?”
陈慧道:“不回,我死也不喝,要喝你们喝!”
她也不怕这两人,身子一晃便往外头跑去。
“阿大阿二,要是让她跑了,我撕了你们!”李有得道。
阿二阿二此刻心里再苦,也只能把陈慧抓了回来,还要尽量在她挣扎的情况下不伤了她,一时间焦头烂额,到底还是顺利把人扭送到了李有得面前。
“你跑啊?”李有得得瑟地笑道。
陈慧见他端起那碗黑乎乎的药,态度立即软化下来:“公公,这药真的很难喝啊,我怀疑那位大夫开错药了,这药里一定有毒。”若是不知情的局外人偶然路过看到这一幕,还真会误会。两个小厮抓着个男装打扮的女子,而一人拿着药一脸邪笑着靠近,这不是灌毒药就是灌堕胎药啊,谁能想到,这
不过是一碗调理的药呢?
“那是京城除了御医之外最好的妇科大夫,你瞎说什么?”李有得瞪着她,把药放到她嘴旁,又同时提醒道,“倒了这一碗,可还有的是。”
陈慧见硬的软的都不行,只能换别的了。
“公公,您让他们放开我,我喝还不行吗?”陈慧委屈地说,“我的手臂被他们抓得好疼啊,快断了。”
李有得瞪了阿大阿二两人一眼:“你们怎么做事的?”
二人有冤也无处伸,陈姑娘挣扎个不停,他们要抓稳她,可不得用点儿力气么?
“行了,放开她。”李有得道,“慧娘,别耍什么花招。”
陈慧一脸乖巧:“好的,公公。”阿大阿二松开陈慧,她揉了揉手臂,接过李有得手里的那碗药,在李有得一刻也不曾移开的视线下把碗贴到了嘴边,就在这时,她又挪开了药,一脸苦色:“闻着都是苦味
,公公,喝一口我就会吐。”
李有得想了想说:“阿大,你去取些蜜饯来。”他盯着陈慧道,“喝一口药,吃一颗蜜饯,总归行了吧?”
阿大小跑着去了,陈慧没拦他,却对李有得道:“蜜饯根本不够甜,我想吃糖。”
李有得感觉自己真是养了个小祖宗,重点是“小”,连吃个药都得哄出花来。
“阿二,去弄糖,什么种类的都要。”李有得又吩咐阿二。
阿二也忙去了,陈慧等他走了才说:“那也不够甜。”
李有得道:“你还想怎样?这药还不肯喝了?”他板起面孔,“事再这么多,我真让人给你灌下去!”
“我要公公喂我。”陈慧说。
李有得一怔。
陈慧把碗递到李有得跟前,执着地说:“我要公公一口口喂我,最好是嘴对嘴的那种。”
“你……你胡闹什么!”李有得瞪她。
陈慧把药碗往圆桌上一放,跑去把门关了,插上插销,又退回来仰头看着李有得笑道:“不会有人知道的……公公,这药真的很苦啊,不信公公您尝一口。”
她抬手在李有得胸膛上缓慢地画着圈,嗓音轻柔:“药太苦了,要公公亲亲才能喝得下去……”
李有得一把抓住陈慧的手,呼吸却有些急促起来。真是要命,也不知她都是哪儿学来的这种手段!
“公公,您快说呀,您喂不喂?”陈慧手被抓了,干脆贴上去仰头看着李有得,语气又是哀怨又是期待。
李有得慌忙间后退一步,脚后跟拌到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陈慧一不做二不休,往他膝盖上一坐,又挣脱出自己的手,拿起药碗,放到李有得嘴边。
李有得咽了下口水,最终被蛊惑般张嘴吞了口苦涩的药入嘴。那药刚入嘴他就感觉到了苦涩腥臭,也难怪慧娘说喝不下去了。
陈慧把药碗放回桌上,捧着李有得的面颊,略有些嫌弃地说:“公公,您脸上这层怎么还没洗呀,我都不好下嘴。”李有得嘴里都是药液,只能眼睛一瞪她,却半点杀伤力都没有。陈慧却在此时低头吻住他的唇,一点点将他嘴里的苦涩药液吸到嘴里,最后药喝完了,又搂着他的脖子继续吻了许久才松开,咧嘴一笑,声音低哑:“公公……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