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座….”

三位旅长匆匆离去，参谋长紧随其后走了过来，对张自忠一脸惨白的建议道。

“师座，部队遭到如此大规模的炮火打击，不出意外，一定损失惨重。更加重要的是，刚刚的炮火打击，很可能仅仅是第九集团军给我们的一个炮火威慑，用不了多久，还会有更大的考验降临到我们身上…卑职建议，马上将我们的情况，上报总部，请求后续部队尽快出兵支援….”

“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要想让总部相信我们的遭遇，相信第九集团军的优势炮兵部队，我们必须要附带上部队的伤亡情况….十分钟时间，等部队伤亡情况统计出来以后，连同部队伤亡报告一起，上报总部….同时，命令外围部队，就地构筑阵地，做好防御第九集团军进攻的准备….”张自忠表情凝重的命令道。

很快，匆匆离开的三位旅长，就带着满脸的震惊表情，重新站在张自忠面前。

不用问，从三个人的面部表情，张自忠就已经意识到最终结果。不过，作为一名优秀的将领，张自忠非常清楚一个事实：要想在第九集团军的猛烈进攻中保住第六师，作为师长的自己，必须要无时无刻的了解自己，了解对手。

一双凌厉的眼睛，快速扫了一遍面前三位旅长和炮兵营营长后。直接面带威严的问道：“部队的伤亡情况怎么样，一个个来…”

“报告师座，因为一团和辎重部队驻扎在一起，并且受到辎重弹药殉爆的影响，全团直接付出损失过半的巨大代价，总计伤亡八百五十余人….二团阵亡320人，重伤104人…三团阵亡287人，重伤89人….加上旅直属部队，全旅合计阵亡1328人，重伤539人…”

“报告师座，四团因为和山炮营驻地在一起，收到山炮营炮弹殉爆影响等原因，直接阵亡760人，重伤318人…五团阵亡386人，重伤172人….六团……”

“报告师座，受到炮弹殉爆的影响，山炮营合计18门山炮，无一例外，全部被摧毁，人员损失超过九成，已经彻底失去战斗力…”

张自忠阴沉的目光，转移到参谋长身上以后。经过简单统计的参谋长，面部表情虽然难堪，但是，仍然回答道：“师座，因为敌人的炮火来的太快，而且非常突然，我军根本没有丝毫反应时间。再加上军营驻地地形以及没有战壕掩护等原因，我第六师的损失非常巨大，已经超出我们的预料….”

“经过刚刚的统计，一共阵亡4873人，重伤1640人，全军直接损失六千余人，整整达到部队总兵力的三成….”

“五分钟，仅仅五分钟的炮火打击，就吃掉我军六千余人。而对方所花费的，仅仅是上万发炮弹….难道这就是火炮集群的威力…”满脸惊愕的张自忠，忍不住囔囔自语道。

当然，震惊的同时，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没有忘记第六师，仍然残存的一万余人。对着同样震惊的部下，果断命令道：“传令下去，还想要活命的，马上就地挖掘战壕，挖掘防炮洞。不然，仅凭第九集团军的炮火，就能把我们全部炸光…”

衡水县孙连仲指挥部，初看到张自忠求援电报的时候，孙连仲首先表现出来的，就是不敢相信。不过，随着第六师张自忠部具体伤亡情况，开始源源不断汇总到孙连仲手里以后。一向以沉稳著称的孙连仲，终于坐不住了…

六千余人的损失，对于拥兵六万的孙连仲来说，虽然只能算是十指中的一个指头。但是，最让孙连仲感到惊愕和恐惧的是，这六千人的损失，仅仅是第九集团军长达五分钟饱和性炮击所造成的….

“第九集团军，难道第九集团军真如韩复渠所说，拥有一支实力强悍的秘密炮兵部队….”看着手里的电报，孙连仲喃喃自语道。

“总指挥，不管第九集团军是否拥有一支秘密炮兵部队。从张师长的电报内容来看，驻扎于龙华的第六师已经危在旦夕。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不救。所以，请总指挥马上下达救援命令，将张师长的第六师，从第九集团军的包围圈中救援出来。”二十七师师长高树勋，面对好友的告急电报，想也没想，就皱着眉头建议道。

“救援张师长是肯定的。我们三个师都是总司令手里的精锐，任何一个主力师，都损失不起。但是，救援也要有救援的办法，如果张师长所报全部属实：我们的对手第九集团军，真的拥有一支实力强悍的秘密炮兵部队。那么，关于具体救援方案，我们就要慎重对待。否则，不但救不了第六师，反而还会把出动的救援部队给陷进去，重新落入第九集团军的包围圈。”孙连仲仍然不为所动，一脸沉稳的回答道。

初闻生死战友被困，并且随时可能出现生命危险。因为焦急所致，暂时失去方寸的高树勋，直接提出马上救援的建议。不过，在经过孙连仲的提醒后，高树勋直接从焦急和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短暂的沉思以后，直接承认错误，开口道：“总指挥说的不错，是我太鲁莽了。如果第九集团军真的拥有如此大规模的炮兵部队，那整个救援行动，还真要从长计议，周密部署…”

说完，两个人就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一分钟，两分钟……不大的指挥部，足足经过五分钟的宁静以后，才被高树勋紧随其后的声音给打破。

“总指挥，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是否可行…”

“说吧….老高，我们都是一个战壕出来的兄弟，有什么话就直说。早一点出发，老张的安全，就多一份保障….”孙连仲眼睛一亮，赶紧开口道。

“根据张师长报告，军营外围的第九集团军炮兵集群的数量，不但超过三百门，而且还拥有一个大口径榴弹炮团。我相信，即使李国胜再怎么会发展，除去第六师外围数量巨大的火炮，其他地方也会所剩无几。既然如此，对于第九集团军的炮火威胁，我们完全可以暂时不进行考虑…”

“增援部队进入战场以后，先不急着打开突破口，同张师长的第六师汇合。而是以旅团为作战单位，从背后，突袭第九集团军炮兵阵地。一旦突袭顺利完成，卑职可以自信的说，失去火炮优势的第九集团军，完全不是我西北军的对手。到时候，整个战场的主动权，就会牢牢的掌握在我们手里…”高树勋一脸自信的说出了心中想法。

“先拿第九集团军炮兵下手…让我好好想一想。”

“根据老张报告，集结在军营外围的第九集团军总兵力，已经超过四万人。除去进攻和防守部队，能守在炮兵阵地周围的，也就一万余人。再将这一万多人平均到四个方向进行防守，每个炮兵集群，也就能分到一个团的守军…”

“用一个精锐步兵旅去攻击仅有一个团守军部队的炮兵阵地，以我三个师的战斗力，绝对是手到擒来….这个办法可行，非常可行…”

“只要我们能够拿下敌人一到两处炮兵阵地，我可以肯定的说，包围老张的第九集团军，一定会因为炮兵阵地的丢失而不战自乱。届时，不但解了老张的危机。战斗布置得当，还能反咬第九集团军一口…”孙连仲直接一脸惊喜的赞同道。

“总指挥，你同意了….”高树勋一脸期待的反问道…

“当然…救人如救火，老高，老张以及整个第六师的安全，就交给你了。现在我命令，你马上带领二十七师全体官兵，迅速集结。一个小时以后，以急行军方式，迅速赶往龙华一带，救援陷入困境的老张。”孙连仲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果断命令道。

“是，总指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