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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没吭声。

荣胤伸手摘下她的荷包，接而从自己荷包里掏出一卷银票来，放进去：“今儿回老宅赴家宴，出门没带多少。这些先拿着零花。

“你原先喜欢的那几间做衣裳的绣庄，还有那几间金器行，胭脂行，我回头让他们定期登门给你看样子。如此往后月份大了，就不必出门受累了。”

秀秀心绪浮动：“你该给的已经给过了，我若再拿你的钱，那我成什么了！”

“你是孩子母亲，我是孩子父亲，你花我的钱，天经地义。”

“那我要是改嫁了呢？”

“也给。”

荣胤低着头，仔细地给她束荷包。“只要我还在，就不会撇下你们娘俩不管。”

秀秀瞪着他，喉头紧了两下。“现在做这些，不觉得毫无意义吗？”

荣胤替她抚平衣褶：“有意义。

“我虽然不是好人，不值得被原谅，但好歹不做背信之事。当初放你出了荣家，就不会拦着你怎么过日子。

“你若找到了意中人，能好好照顾你，我也替你高兴。如果这孩子让你为难，你将来也可以把他给我。”

秀秀咬牙：“你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荣胤望着她红了的眼眶，半晌道：“我年少的时候，桀骜不驯也算是有名的。我心里有你，要强占要掠夺要轰轰烈烈表白心迹不是难事。

“四年前我以为跟着沈璎出了凌家的你不会再有嫁入官户人家与少年公子举案齐眉的可能，于是想，让你活在我臂膀之下，总比跟着她颠沛流离处处受白眼要好得多，却没想到反而把你推远了。

“那些年，你不愿意亲近我，从来也不关心我的事，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哄你。

“你偶尔一次提及让我不要吃冷饭，都让我备感意外。

“俞氏针对你，但凡我知道的，我都有警告她，除了最后那次之外，我的确没有过故意让你当靶子的心思。

“我不是在辩白，也知道对不住你，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想选择过什么样的日子，我都会任你去过。”

耳畔路人的声音都成了嗡嗡声。

秀秀胸脯起伏，攥着斗蓬看了他片刻，忽然扭转身，快步地往人群里走去。

“娘子！”荣安追上来，“这里人多，小的派人送您回去！”

秀秀没理他，只管埋头往前走。

她不能听到他说这些，想起来心口就要裂。

她到凌家那会儿，荣胤还是年轻飞扬的世家子弟，是她心目中跟凌晏他们一样的朝廷英雄，与她之间隔着很安全的一条沟渠。

她从来没想过会与他有瓜葛，更没有想过会留下那么一段畸形的人生历程。

“娘子，人多，您慢点儿！”荣安劝着。

她走了两步，又加快速度，往前奔跑起来！

“娘子！”

……

长缨找了一圈不见秀秀人影，回到府里，便跟荣安打了个照面。

“你怎么在这儿？”她边问边看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