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修行之人,虽皆为修道强者,却无一人步入洞虚。
而只有洞虚之人,才可以凭自身修为,屏蔽掉无时无刻不发散在周身的元气涡流。
蛮兵和凡兵隐在山里,无人有能力看到山下的情况。
凭着常人的目力,只能观察到从谷间升入高空的漆黑炊烟。
而刘恒与有根,此时正待在坑中。
那是一个由数百蛮兵挖掘的大坑,直径五米,深达三米。
坑洞上宽下窄,底部被兵卒们用钝器砸平。
坑上盖着圆木搭连的板子,身穿麻衣的有根和身穿丝衣的刘恒,面对面的坐在坑底。
身下堆着厚厚的枯干,两人身前置着木桩。
圆桩上画着象棋的棋盘,棋盘上摆着棋子。
阳光从木板中央直径半米的圆孔落下,照在坑底的棋盘上。
坑洞的土壁上,无数昆虫与蚯蚓在土壤中攀爬蠕动。
湿润的土气,流动在尚还浑浊的坑洞空气中。
有根周身在湿气中打了个哆嗦,紧起了身上的麻衣。
“怎么还没到晚上啊?”
伸手拿起身前棋盘上的“军”棋,一脸不满的有根,小声的嘟囔起来。
“要等到太阳下山。”
看着有根将“军”棋移出棋盘的大半区域,摆在中央,刘恒皱起眉头,亦是小声的回答道:“起码还得烧十二柱香。”
闻言,轻抿着嘴的有根,脸上顿显无奈之色。
“山下的敌军还没撤,你就拉我一起下棋,就不怕有人看穿我们的计策?”
“计又不是我出的。”
声音略显低沉,刘恒瞪起眼珠凝视着身前的棋盘。
“我怕什么?”
拿起“砲”棋,刘恒一脸理所当然的将之堵在了“军”棋的前面。
闻言,有根扁了扁嘴,一脸臭臭的伸出手将棋盘中央的“军”棋上移几步,吃掉了刘恒的“砲”棋。
“将军!”
看着棋盘上己方“军”棋前,毫无阻挡的“将”棋。
胜券在握的有根,骄傲的昂起了下巴。
然后,一脸坏笑的刘恒就拿起“将”棋,放到了隔“将”棋数步远的“军”棋上面,并激动的说道:“吃了!”
“。。。。。。”
看着捡起己方“军”棋的刘恒,沉默了许久的有根,终于一脸怒色的高喊起来。
“你个臭棋篓子!”
“你又来这招!”
靠突至又失的粮草,挑起两郡纷争。
这是有根计策的第一步,但此计能否成功,有根心里并没有底。
毕竟他作为一个宅男,作为一个应试教育的典型范例。
作为啃父母养老金的啃老一族。
他以前根本就没上过战场,而作为他老大的刘恒,也只上过一会战场。
而且,刘恒还吃的是败仗。
再加上对敌方将兵的了解,刘恒和有根都是严重不足。
知己却不知彼,让人如何心安。
所以,躲在坑洞中,被拉来下棋的有根心里,十分的忐忑。
而刘恒,却很镇定。
这镇定不是浮于表面的强装,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淡定。
这种举手投足间,对一切事都毫不在意,犹如超脱于世的气质,让有根都暗自佩服。
此时的有根并不知道,刘恒的淡定只是因为他那单纯的脑细胞,根本想不到那么多。
高山下,谷壑中。
全身红芒郁积,身周火光散射的文短,跃下了古松。
动荡的元气,掀引着松下将兵的气血。
强者的能威,捶击着将兵们脆弱的脏腑。</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