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开放,一览无余,她住进来,并没有太多行李,可是一点一滴,房里就成了季萱的颜色。床边的彩色粗线毯子,灯罩下的流苏;桌上的青陶水盘,沙发的粗布垫子,而那幅画,依然是最显眼的,这一次没有挂在床头,而是挂在客厅开向阳台的门边。
这个角度会背了阳光,而此刻,房里只亮了床头灯和屋顶周边几只小圆灯,柔和的光线正聚在画上,张星野走过去,抱了肩仔细端详。
画里的女人,冷漠,妖艳,红唇像嗑了人血;眼帘微微略垂,目光不屑又绝望,这样看……还是不像啊?!张星野皱了眉,“那个时候你多大?”
季萱走过来,“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瞥了一眼,“能告诉心伟,不能告诉我么?”
“不是我告诉他的。”
他扭头,她的唇角边忍不住抿了笑,“你,是这幅画问世五年来,唯一没有认出是我的人。”
这应该是嘲他了,然而这男人是不知道什么叫害臊、尴尬的,手臂一揽把她搂进怀里,从身后抱了。
“所以,我得为这个道歉么?”
“那倒不用,你只是,不喜欢画里那个女人。”
他笑了,身子一塌,人几乎趴到了她身上,蹭在耳边,声音一下就腻在喉中,“我今天到医院去了。”
“是么?”
“正好错过,应该早点到的。眼看着你被心伟接走。”
话说完,可她明显感觉到他咽了半句骂人的话,不觉蹙了眉,“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今天早晨,终于听说了你是谁。”
怀里安静下来,空旷的房间,滴滴答答,是床头笨笨的小水车。好一会儿,才听到比那水更冷清的声音,“所以呢?”
“所以,我特么听累了,抱。”
她噗嗤笑了,余光看他,居然闭了眼睛,一副爱谁谁的样子,她一歪头,贴了他的脸颊。
一整天,从早晨半口咖啡没咽下去,一整天忙碌,烦躁,就喝了一瓶水,此刻,忽然的,就都无所谓……
“季萱,”
“嗯,”
“我饿了。”
“我也饿了。”
小声儿不大,张星野睁开眼,“怎么,跟心伟一起没吃饱么?”
“没吃啊。”
“嗯?”他抬起头看着,“没吃??”
“他只是顺路送我到大若的工作室,吃什么。”
大若??叫得倒亲!张星野皱了眉,“你那师哥也没喂你么?”
“他叫了外卖。不好吃。”
“那你晚上就什么都没吃??”
“喝了牛奶。”
他笑了,手臂收紧,又紧,耳朵蹭着她的脸颊,轻轻咬了牙,“来,再说一遍,说你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