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铳的威力为何如此之大?”朱聿键立刻问道。
朱琳渼再次拿起纸包,“并非火铳威力大,而是这颗粒火药。
“粉末状的火药在铳管中燃烧过快,所含火力瞬间释放干净,其中大部分都被浪费,而此时铅弹还未飞离铳管。”
他举起纸包里的“黑芝麻”示意,“我让火药板结,然后粉碎成颗粒状。如此药粒之间会留下空隙,燃烧速度减慢,蕴含的火力均匀释放。火铳射远和威力都能大幅提高。”
“如此威力,纵五十步外亦可击破棉甲!”朱聿键不住点头,盛赞道,“至宝!琳渼这两样东西的确是至宝!有此利器,清虏可灭也!”
朱琳渼心道,这才刚开始而已,以后惊喜还多着哪。
“唉……”朱聿键忽又显得意兴阑珊,屏退左右,长叹一口气,“仅有火器之利还远远不够啊。朕昭告天下八月十八御驾亲征收复河山,但郑芝龙百般阻挠不发一兵一卒。朕堂堂一国之君,竟无分毫能调动的兵马钱粮。亲征之事,怕只能失信于天下了。”
要说朱聿键运气确实不好,先前做藩王时带了王府护卫军勤王崇祯,护军路上战死大半,结果还被崇祯疑他有不轨之心,削了王爵关入牢中。崇祯朝亡,他又被弘光帝调去广西。走到半路弘光朝也亡了,他匆匆赶往福建建立朝廷,是以连点藩王护军都没有,是个如假包换的光杆司令。
朱琳渼立刻上前道:“皇伯父,侄儿此来不止是献铳,这兵马倒也有些谋划。”
“哦?”朱聿键意外道,“你有何策?”
“侄儿近来得知,郑芝龙将一些不愿同他沆瀣一气的军士调去偏远之地,又不拨发饷银,欲将这一营兵拖垮。”朱琳渼道,“皇伯父可将这些人留在天兴府,给予军饷、装备。这些人俱痛恨郑芝龙,必感朝廷之恩,忠心耿耿。”
朱聿键闻言苦笑,“郑芝龙之所以用军饷掣肘,就是因为户部拿不出钱来。便是有兵,朝廷也养不起啊。”
“军饷之事侄儿当能解决,请皇伯父放心。”朱琳渼说这话底气十足。他脑子里有大把后世的新东西,随便选几个造出来,赚的银子养活几千人的部队不成问题。等他有了足够的影响力,就会力主开放海禁,用对外贸易的利润来支撑战争。
朱聿键大喜,忙问:“这一营有多少人马?”
“大概八百余人。”朱琳渼如实回答。
“怎如此多的空额?”朱聿键摇头,通常来说,大明一营军力三千左右。但他旋即又道:“不过只要有军饷,朕发文昭告天下,相信募到十万大军不成问题。”
朱琳渼顿感头疼,心说十万人,这得多少银子才能养活?数量致胜的老观念要不得啊!
他立刻揖手道:“皇伯父,侄儿以为,当练一营,至多两营兵。一则阵仗太大,会引起郑芝龙的警觉,万一他狗急跳墙,社稷危矣。二则,兵贵精不贵多。便仅有三千精兵,只要装备燧发铳和火炮,配以侄儿新式操练之法,足抵万余普通士卒。三则……这军饷压力也小些。”
朱聿键细思量之下,微微点头,“是当以精兵为宜。”他旋即又惊疑道,“你还会操练士卒?”再转头看着一旁的燧发铳,“还有制作火器之法。以前怎从未见你展露过?”